上藥時,白玉骷髏始終望著門外,他心知肚明,時辰將近,那女人八成會再來。
果不其然,片刻後,一個身材高挑的女人似笑非笑地走了進來,只見她滿面春意,眉梢眼角自然流露風情,掩唇笑道:「你今日起得倒早。」
白玉骷髏正要上前來見禮,卻不料藥布扎得太緊,一時間扯到傷口,身子頓時痛得傾倒,還不等他站穩,忽覺腰肢一緊,已被對方摟住腰身,整張臉被按在她的胸脯上。
初時這把戲還能嚇得白玉骷髏驚慌失措,令花含煙開懷大笑,可眼下他已麻木無比,只努力偏開臉去,重新站起身來。
眼下見禮也省卻了,白玉骷髏乾脆重新落座:「多謝花夫人援手。」
「花夫人聽著真生疏,你睡了妾身的床,咱們也算是同床共枕的情誼,叫我一聲夫人又如何?」花含煙膩在他肩膀上,甜聲道,「就算你覺得叫夫人實在快了些,也可以叫妾身含煙嘛。」
夫人有時是外人的尊稱,有時卻是對自己妻子的稱呼,花含煙有意含糊曖昧,故意逗弄白玉骷髏。
白玉骷髏無動於衷,好像靠上身體來的不是一個妖嬈多情的美嬌娘,而是一隻不知分寸的野貓。
花含煙在白玉骷髏身上膩歪了好一陣,這下白玉骷髏看上去比死人還要像死人了,他只是冷冷地說道:「花夫人來此,是有什么正事?」
「難道沒有正事,我就不能來見你了?真是沒良心的小骷髏。」花含煙聲音柔媚,伸出手去輕輕勾住白玉骷髏的下巴,叫他偏過頭來瞧著自己,眼睛沉沉的,不漏半分光,她湊近了臉,吐氣如蘭,「你難道不曾記得,是誰將你救回來的?你這樣對我說話,實在叫我很傷心,很難過。」
她的話語雖那麼親切、那麼柔婉、那麼溫順,可是聽起來與這三者全然無關,反倒叫白玉骷髏感受到了一股濃濃的威脅、警告、敲打。
花含煙對白玉骷髏的確有救命之恩,這點倒是無可否認的事實。
當日在幽影泉里被任逸絕重傷後,白玉骷髏不敢停留,徑直往回折返,可是行到半路就已覺得情緒翻湧,止不住的心焦躁動,幾乎站立不穩,還沒等他喚人前來接應自己,就徹底暈厥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白玉骷髏已在一間富麗堂皇的閨房之中,他身上的劍傷被換過藥,一個小童坐在自己身邊,見著他醒來,就外出去喊來花含煙。
花含煙雖非煉丹師,對如何療傷所知也不多,但勝在她珍藏不少,人脈極廣,更何況她本事極大,在孽海情天之中療傷遠安全過他處。
因此與花含煙見面之後,白玉骷髏就在這孽海情天之中養傷至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