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弱小嗎?」
千雪浪想了想,覺得似乎是如此,他瞧著任逸絕平靜的面容,想起前不久那個傷心欲絕的男人,又覺得這些話,只不過是在任逸絕的心裡被打碎了,隨後精心拼湊起來的答案。
不帶有半分情意與奢念,避開任何能夠將任何人捲入情潮的陷阱。
它精準,卻無情。
「除此之外……還有什麼嗎?」千雪浪看著任逸絕。
任逸絕沒有看他,而是閉上眼睛,他急促地呼吸著,如同陷入一個巨大的誘惑之中,正努力掙扎著,搖了搖頭。
「沒有了。」他最終說,「對我而言,什麼都沒有,否則就太殘忍了。」
千雪浪想:為什麼殘忍呢?
倘若我對你有情,卻不能愛你,這是……很殘忍的事嗎?
第114章 凡夫俗子
愛與愛之間,自然是有分別的。
千雪浪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靜靜閉上眼睛睡了一覺,等他醒來時,村子裡的人也一同從美夢中醒來,現實與虛幻交融,令所有人都以為自己在慶典之中狂歡了一宿。
蕪穢與平日看起來並沒有什麼不同,倒是那名扮演魔母的姑娘好奇地捏著那枝截然不同的月見草,見著它從自己手心中凋謝,頗為遺憾。
二人走遍村落,見眾人果真平安無事,這才放下心來。
這幾日下來,村民已熟悉千雪浪的面孔,對劍門弟子到底有多少卻不太清楚,見著任逸絕這張生面孔,也只當是又一名劍門弟子,並沒在意。路上所見的劍門弟子則當任逸絕是此地的半魔村民,一時間竟然誰也沒有上來詢問任逸絕的身份。
見劍門弟子未曾遭遇什麼毒手,任逸絕心下一松,明白天魔果真是為這祭祀之舞而來,只不過這祭祀一事,帶來了一個令人十分憂慮的壞消息——那就是殺死天魔這件事變得更加難辦起來。
他又再皺起眉來。
「你在擔心什麼?」千雪浪問道。
兩人都默契沒有去談之前發生的事,仿佛他們還只是結伴而行的同道中人,沒有任何愛恨情仇交織。
「我只是想到,大家平安無事固然是好。」任逸絕忽然站定下來,輕輕地一嘆道,「咱們不用擔心他們,卻有另外一件要事得去操心了。」
日頭正曬,任逸絕本下意識想去牽千雪浪的手,忽然想起什麼,頓時停住,猶豫片刻後還是只牽住了衣袖,這點心思頃刻之間轉變,任是誰也瞧不出他換了念頭,可任逸絕仍感心虛,緩聲道:「日頭正曬,玉人先隨我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