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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千雪浪淡淡地瞧著他,好半晌才「嗯」了一聲。

兩人找了個蔭蔽之處坐下,任逸絕就將手鬆了開來,又折下根樹枝,往地上慢慢畫著,緩聲道:「咱們之前不知道世間尚有許多信奉天魔與魔母的村落部族,只當世間只有天魔體,那樣狠狠心——」

他的話忽然被千雪浪打斷:「狠狠心?」

任逸絕沉默片刻,正對上千雪浪疑惑的目光,故作不在意般的微微笑道:「不錯,狠狠心將所有天魔體殺死。要是有別的辦法,那自然很好,可要是沒有,幾條性命與蒼生天下,孰重孰輕,難道還不夠清楚嗎?」

這讓千雪浪想起在東潯城外殺死殷無塵的事,那時任逸絕不緊不慢說出自己的考慮時,也一樣的冷酷狠心。

這個男人有時候殘忍起來,比無情道人還要更為無情。

千雪浪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該做什麼,他可以聽從天魔的威脅停手,好挽救任逸絕的性命,可是他無法干涉任逸絕的決定,既沒有資格,也不能夠。

倘若這個年輕人真的為了蒼生甘願赴死,就像師父為了蒼生鑄劍那樣,他仍是……仍是什麼都做不了。

他什麼都做不了。

正如任逸絕在山上的許諾,他在喚醒了千雪浪的情感之後,又幫助千雪浪來勘破這份情感。

千雪浪不知道心裡是一種怎麼樣的感覺,在過去的許多年裡,這種感覺淡薄得幾乎不可感受,就連他自己都以為已經消失了,可現在卻又重新爬了出來,宣告著自身的存在。

任逸絕說,這是弱小。

人總是有做不到的事,挽留不了的人。

他的修為雖然不高,但是在這些事上頗有見地,從來沒有撒過謊,更沒有騙過千雪浪。

也許是自身都過於心不在焉,任逸絕未能發現千雪浪的異常,他只是專注地凝視著樹枝下的這塊土地,一划一畫,不緊不慢地說道:「倘若只有天魔體,尚且只在幾條性命之中抉擇,可慶典時,天魔既能到來,就說明我們想錯了。」

「只要信奉魔母與天魔,又保留著遠古祭祀習慣的村落部族,其中每個人都能夠成為天魔附身的工具。」

「以天下之廣袤,信奉魔母與天魔的村落縱然自上古至今所傳下已經寥寥無幾,也必然比我們所知得更多。眼下是各大仙門為主流,這些信仰天魔的村落為求自保,大多隱世而居,尋找起來頗有難度,我想大可不必在這件事上浪費時間。」

過了一會兒,任逸絕又道:「更何況,他們未必知道發生了什麼,也未必相信天魔真的再度降臨,難道就為一些古老的習俗,一些他們全然不知道的東西,就將幾十條甚至幾百條無辜的生命殺死嗎?」

【還是說,對玉人而言,只要殺下去就夠了。】

任逸絕的聲音再度迴響在腦海之中,千雪浪若有所思地看著他,知道他沒有含沙射影的意思,可仍然感覺到一陣奇妙的恍惚:「你的意思,放棄天魔體這條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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