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一向冷淡高傲,得到這個玄而又玄的答案也在眾人意料之中,若說鶴雲濤是不願去攔任逸絕,那麼在千雪浪身上就是無法攔下,只好也目送他遠去。
慶典才過,村人忙碌著收拾的事,更何況任逸絕在前,千雪浪自不會白天去打擾村長,他瞧著天色一點點暗下來,村中點起燈火,知道這才是自己應動身的時候。
正當千雪浪出門時,忽然傳來了敲門聲。
「呃,前輩在嗎?」一個小心翼翼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一同響起。
來得不止一人,還有另外一人,因為那聲音很快就壓低道:「寧舟師兄,我瞧屋裡沒有點燈,你說前輩真的還在房間裡嗎?」
「應該在才對,也沒見前輩出來啊。」寧舟猶豫道,「不然我們再敲敲?說不準前輩是午休歇下了。」
另一道聲音嘀咕道:「午休歇下,睡到現在嗎?」
千雪浪打開門,門口兩個人身形不穩,險些撲了進來。寧舟下盤紮實,一下子站定,身旁那名小弟子顯然苦修不久,踉蹌一步,幾乎撞到千雪浪身上,好在被寧舟抓住後領,快磕上千雪浪時又被帶了回去。
小弟子暈頭轉向了一番,才終於找回魂來,一抬眼見著千雪浪冷淡的面容,下意識欣喜道:「師兄!前輩真的在……房……里……」
隨著說出的每個字,這名弟子的思緒恢復,神色也逐漸驚恐起來。
寧舟連忙行了一禮:「打擾前輩了。」
「什麼事?」千雪浪問,他認得這兩人,在之前同行時都較為維護鶴雲濤,卻不知為什麼要來找自己。
寧舟神色略顯尷尬,做賊似得左顧右盼一陣,窘迫道:「是這樣……呃,前輩,能不能讓我們進去?我二人有些問題不太方便在大庭廣眾之下……相詢。」
千雪浪沉默片刻,側過身體,讓二人入內,又將門關上。
屋內一陣漆黑,只有傍晚些許昏暗的光影,那名小弟子打了個哆嗦,乾巴巴地道:「師……師兄,我們真的要這樣說話嗎?」
寧舟也有點不知所措,他猶豫著想要開口,又怕千雪浪不會答應。
白晝黑夜對千雪浪而言並無不同,可他之前失過五感,知曉對尋常修為的人而言,光線頗為重要,因此很快就點起了一盞燈燭。
屋內頓時明亮不少,才叫二人鬆了口氣。
「說吧。」千雪浪淡淡道。
兩人對視一眼,用眼神推讓一番,最終以年長的寧舟落敗,他咳嗽了兩聲,略有些扭扭捏捏地試探道:「前輩與那位……嗯……任公子是否相熟?」
千雪浪微微皺眉:「直說。」
寧舟又咳嗽了一聲,推了一把身旁的小弟子,臉上已有幾分紅暈,磕磕絆絆道:「我說過了,輪到你了。」
小弟子正滿心期許地看著他,冷不防被丟過話來,也結結巴巴起來:「噢噢……我們……我們是想問,萬雲濤……嗯……任公子為什麼要起萬雲濤這個假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