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這個念頭在心中升起,千雪浪只覺得手上忽然一冷,恍惚間意識到是失去了任逸絕的溫度,他慢慢收回手,摩挲了一下,只覺得心似乎空了片刻。
任逸絕道:「好了,我們走出來了,玉人可以睜開眼睛了。」
原來只是這樣短暫的一條路,曾經將他與鶴雲濤困了不知多久的迷陣,走起來不過這般短暫,千雪浪回頭去看,仍是一片白霧茫茫。
兩人一路回返流煙渚,正商量失去蠶老,該如何從偌大的流煙渚中找出白玉骷髏的蹤跡時,只見無常集中人心惶惶,皆是面帶憂色,路上行人也較往日少了許多。
任逸絕心念一動,攔住一人道:「這位朋友,無常集發生了什麼事?」
「又打起來了!」被攔住的路人急著走人,卻無奈情勢比人強,他看得出來任逸絕修為高深,忙解釋道,「最近有兩個瘋子三天兩頭地在打架,強一點的那個受了傷,弱一點的那個特別能跑,一時間打得勢均力敵的,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那個強一點的老能抓住人,就跟約好了似得,反正每到這個時辰都要出大事!哎,您老人家能不能行行好,暫且放了我——」
他話音還沒落,天上忽然降下一顆流火,直衝三人,路人頓時慘叫一聲,正要抱頭蹲下,只見千雪浪信手一拂,無形無影的結界隱隱擴開,將三人籠罩其中。
那流火擊在靈罩之上,猛烈爆開,宛如烈陽一般,結界卻是不動聲色,任它化作一灘鮮血流淌。
「是白玉骷髏嗎?」任逸絕立刻鬆開手,關心道。
千雪浪查看著那流淌的鮮血,點了點頭:「應是他不錯。」他本不再多言什麼,正欲往上空飛去,又想了想,轉頭道,「你在此等候吧,不知道白玉骷髏是與誰在作戰,或許會有風險。」
任逸絕沉默片刻,輕輕點了點頭,看著千雪浪飛身而去,這才發現身旁那名路人竟還沒有離開,他挑眉道:「你不是要走嗎?」
路人諂媚笑道:「看您老人家這話說的,這無常集有什麼地方還能比這兒更安全啊。我看著地方也挺大的,您要是怕我礙著,我到角落去也成。」
「呵,你倒是……」任逸絕啞然失笑,不過求生之心,倒不是什麼值得譴責的事,他正好有些事情要問,「說來,怎麼流煙渚亂成這樣,難道沒有人管了嗎?」
流煙渚說是無人管轄,可當真一團混亂的地方哪能延續下去,早在混亂之中消亡了,流煙渚自然也有隱形的規則,只是比起名門正派要寬鬆得太多而已。
按道理來講,就算百無禁離開,也有花含煙才是,就算沒有花含煙,也有歡情先生等人。
怎會短短數日裡突然亂成一鍋粥。
「這個小人也不太清楚。」那人說是不知道,很快又眉飛色舞地說起情況來,「前不久道上突然流傳起個消息來,說是魔君早就不在三重煙里了,不知死活,只是被那女魔頭花含煙隱瞞下來了。我聽說啊,純粹道聽途說啊,情魔跟血魔手底下的人明爭暗鬥許久了,想借這個機會跟搭上這條線,哪知道到了那孽海情天,就看到歡情先生的屍體,花含煙壓根不知道去向!」
「嘖,雖說不知道真假,但現在流煙渚確實是沒有人管了,大家都自掃門前雪,出來走動的都少了,我要不是快突破了,得找點保障,我也不願意出來碰這個運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