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浪略有些不解地環顧了一圈,實在看不出異常,只見任逸絕從遠處走來,伸手來接靈蝶,柔聲道:「怎麼了?是哪裡不對勁嗎?」
「該我問才是。」千雪浪道,「何事?」
任逸絕看起來嚇了一跳,他對著靈蝶略有些遲疑地問道:「是玉人?我吵到你了?」
千雪浪沉默不語了片刻,忽然覺得有些好笑,前後反應不同,顯然是將蝴蝶與他區分了開來,怎麼任逸絕還會對這隻幻化的小蝴蝶說話。
任逸絕這才回過神來,注視著靈蝶身上炫目的幽藍靈光,窘迫道:「我不曾施展靈力,莫非是我剛剛觸發了靈蝶身上的法術?」
「我說過,這是一縷神念。」千雪浪淡淡道,「你觸碰它時,我自會有所感應。」
這次輪到任逸絕陷入沉默之中,良久,久到要不是千雪浪看得清清楚楚,還以為任逸絕昏迷過去的程度,他終於開口:「玉人的意思是,靈蝶與玉人……感知相通?」
「不錯。」千雪浪頓了頓,又解釋道,「只不過這感知十分微弱,且受限靈蝶體型,並不是事事都能知曉,你若有不願我聽到的事,將靈蝶暫封即可。」
任逸絕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千雪浪問:「什麼意思?」
「玉人……」任逸絕很是無奈,「不要明知故問,你明明知道我是很歡喜,很高興,並不是擔心你監看於我。」
千雪浪神色淡淡:「我有嗎?」
任逸絕輕哼了一聲,沒有作答,他有時候會忍不住覺得千雪浪實在是個相當可惡的人,可惡到叫人說不出話來,他凝視著靈蝶,忽然計上心頭,微微一笑道:「不過,靈蝶真的能與玉人感知相通嗎?那我要來試試。」
還不等千雪浪詢問怎麼,只覺得左臂像被人輕輕咬了一口,在唇齒間慢慢研磨,因感知實在輕得不像話,並沒有什麼極明顯的不適感。
任逸絕略有些得意洋洋地問:「玉人知道我剛剛做了什麼?」
「靈蝶的翅膀滋味如何?」千雪浪冷淡道,「倒難為你沒把整隻靈蝶吞進去。」
任逸絕「呃」了一聲,千雪浪並不管他,只道:「既然無事,那我便繼續趕路,你好好休息吧。」
自神識之中退出,千雪浪忍不住搖了搖頭,恰逢路邊傳來溪流之聲,他決意過去洗把臉,掬幾口清水飲用。
原本是沒有這樣的習慣,不過跟任逸絕在一起久了,倒生出這種再平常不過的雜念,千雪浪來到溪邊,雙手正要去捧水,只見溪水之中倒映自己的面容,臉上冷意盡數消退,眉宇唇邊隱有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