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無塵無言以對,任逸絕與千雪浪也沉默地看著她,過了好半晌,她才緩緩道:「女子之間閒聊幾句,有什麼大不了的?劍尊傷勢初愈,沒精力處理大事,閒來無聊,與我談談尋常小事又有什麼稀奇的。難道她是劍尊,就非得與蒼生重任綁在一起,心無旁騖了嗎?」
紅塵中人,紅塵中事,這倒確實沒什麼稀奇。
還不等千雪浪說話,只見任逸絕興致勃勃道:「那水夫人與母親說了些什麼?我還不知道母親對什麼好奇,又對什麼喜歡……」
他說出這番話來,叫水無塵心中一軟,她搖搖頭道:「那要叫你失望了,任公子,劍尊也未曾問我什麼當下時興的東西,她只是好奇鳴劍池的構成,問我怎麼一聽就聽了出來。」
任逸絕一怔,奇道:「這種事問師父不就成了?」
他心念又轉,忽想到自己既瞧得出來師父的心意,也許母親一同看得出來,她愧於恩情,不忍拒絕,也無從回應,因此有心迴避。
不過這也說不通,要是任蒼冥真有心避嫌,又怎會與游萍生那般親密。
水無塵對他心中所想一清二楚,緩聲道:「我也這樣說,我雖知道規律,但並不知其中結構,恐不如寄雲君所知詳細。劍尊只說她並不好奇那個,要是問了寄雲君,他只怕東拉西扯說上許多,叫她聽得犯困。」
任逸絕微微一笑:「母親真這般喜歡嗎?」
「看起來是如此。」水無塵道,「任公子既是這般有心,不妨自己去問問劍尊,我想劍尊一定十分歡喜。」
任逸絕神色微黯,千雪浪則道:「那你可說了夙無痕之事?」
水無塵:「……」
任逸絕:「……」
兩人不約而同地一道看向千雪浪,千雪浪神色從容淡漠,不覺有什麼異常:「如何?」
「唉,雪大哥,容我提醒你一句。」水無塵欲言又止,斟酌許久才緩緩說道,「半魔體內雖有魔性,但這魔性是指七情皆熾,而不是七情皆昧。劍尊請我來閒談一番,我怎好迎上面去對她說這番前塵舊事。」
千雪浪道:「總歸要說。」
「這倒不錯,可大事有大事的場合,小事有小事的消遣,既只是尋常閒談,何必敗壞她的興致。」水無塵搖搖頭道,「我若詢問,未免顯得沒有眼色了。」
水無塵正要取笑千雪浪於察言觀色此道上仍沒有什麼長進,卻忽然反應過來,心中猛然一叫:「哎呀!不對勁!」
她這才想起昨日才談過大事,只是任蒼冥身體不適,方才盡數託付給了任逸絕,如今任蒼冥已醒來,究竟有什麼大事怎會不聞不問,只捏著些鳴劍池的小事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