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到後來,聲音已漸有哽咽,臉上仍是溫柔笑意,輕輕撫摸著任逸絕的臉蛋。
「可你既是想去,想找尋真相,也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母親自不會攔著你。」任蒼冥柔聲道,「師兄說得不錯,你實在是個……是個很好的孩子,你已在母親不知道的時候長得這麼大,這麼有主見,母親僅能為你做的,只有不叫你擔心了。」
她想了想,還想說些什麼,可最終只是道:「去吧,好孩子,去走你的路吧。」
酒宴很快就結束了,任蒼冥的身體實在難以支撐她過久的消耗,這次她沒有讓任逸絕送自己離開,而是擺擺手,叫愛子幫自己接待,自己則依偎著游萍生一同離去了。
就如在鳴劍池上一般,三人靜靜地瞧著他們二人扶持而去。
夙無痕的一時貪念實在留下太多烙印,劍尊縱然無悔,可旁人又怎會不感到惋惜,水無塵嘆息著飲空了酒壺,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千雪浪則端著酒杯,淡淡道:「劍尊倒是個豁達之人……」
水無塵抬眼看他,提著另一個尚滿的酒壺走過來,給他重新滿上:「噢?難得聽雪大哥誇人,如何?也被劍尊的風采折服了嗎?」
「她與任逸絕重逢的時光才不過寥寥數日,便想著不可再拖。」千雪浪道,「其實正如她所言,倘若她打定主意裝聾作啞,在此人間仙境自能逍遙快活,若真有此心,就不會請我們相聚了。」
水無塵默然片刻,忍不住嘆息道:「她若能夠……她若能夠……」
她若能夠再提劍護佑蒼生,她若能夠真正的裝聾作啞……
水無塵到底是沒說出來,這實在是太殘忍,劍尊的傷勢拖延得太久,能夠醒來已是不幸之中的大幸,想要她恢復到全盛時期的實力,只怕還需要漫長的時光。
她自己也看得清楚,正因看得清楚,才叫人唏噓。
「沒想到最終是劍尊主動提出這件事來。」水無塵無奈地搖搖頭,「我還盤算著時間,在想什麼時候才算是真正的緊要關頭呢。」
千雪浪沒理這趣話,任逸絕獨坐一會兒,又問道:「水夫人,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
水無塵沉吟一聲道:「說來有些得寸進尺,還望寄雲君不要責怪,需得給我一處靜室,我得布陣尋蹤,最好由雪大哥護陣。這陣法威力甚大,倘若失敗,只怕會引起不小的異動,不太適合在凡間隨意使用。」
「好。」任逸絕思索片刻,「我會安排,除此之外,水夫人別無要求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