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換做平常,任逸絕少不得要下去體驗一番風土人情,打聽打聽消息,順道瞧瞧熱鬧,可如今他陣法反噬在身,生怕天魔若有手段,牽連無辜,因此也就將那點玩心按下。
隨後三人漸行漸遠,地形愈發崎嶇難行起來,只見四處地裂,土地皸皺,塵土飛揚黃沙迸濺,也就不再有什麼人跡,仍然不見無底深淵的痕跡。
水無塵打趣道:「此處要是沒點道行,恐怕難行。」
任逸絕還未來得及接口,三人忽聽遠處傳來一聲悠長的鳳鳴,只見眼前雲霧濃,山壑蒼,驟然透出五色彩光,隱化焰紅。
千雪浪眼神一變,頓入雲中,水無塵與任逸絕面面相覷,誰也不知發生了什麼事,這熱鬧往往是他們來瞧,千雪浪無可奈何地同行,這次卻變了個順序。
水無塵更是稀罕道:「今日倒是雪大哥做了個熱心的好人,任公子,咱們一道跟上看看情況吧。」
兩人一道追於身後,到底差了千雪浪一拍,緊趕慢趕,好不容易趕上千雪浪時,只見著大地之上兩個小小的人影站著。
其中一人均熟悉無比,是千雪浪,卻不知另一個是什麼來歷,想來與剛才的鳳鳴聲有關。
行到半路,任逸絕就認出來另一人是誰,輕輕「啊」了一聲,神色自訝異變作瞭然:「難怪,原來是鳳先生。」
「哪個鳳先生?」水無塵疑慮道。
任逸絕就在路上大致與水無塵說了下鳳隱鳴的事,其實他自己對鳳隱鳴也甚不了解,只知這人實乃一個謙謙君子,當初在照影劍門一照面,對方就甘願承下自己這燙手山芋,也因此令他與千雪浪相遇。
「原來是雪大哥的朋友。」水無塵目光一轉,微微笑道,「那倒不必拘謹了,想來這位鳳先生也必然與咱們一般,是個多話之人。」
任逸絕啞然失笑,二人一同走上前去,果聽是鳳隱鳴絮絮叨叨說些重逢之言,千雪浪神色冷淡地站在旁近,看見他們走過來,這才打斷道:「他們來了。」
「不錯,我們來了。」水無塵忍俊不禁,「虧得雪大哥沒忘了我們。」
鳳隱鳴見著水無塵,面上不禁流露幾分訝異,又見著她身後的任逸絕,關懷道:「任道友,你傷勢可有好轉?」
自山上分別之後,命運變化無常,當日舊傷已似隔世煙雲,聽得任逸絕不禁恍惚,趕忙回道:「已大好了。」
「好嘛,這下看來只我一個不相熟了。」水無塵是爽快人,神色之間總有軒昂灑脫之感,且笑吟吟的,實難叫人見了討厭,見著三人一同看來,她又道,「也罷,走著走著總會相識起來,不知這位鳳道友為何而來?方才那聲鳳鳴又是從何而起?」
鳳隱鳴略有些不好意思,緩聲道:「實不相瞞,我真身乃是一隻丹鳥,來此是因這無底深淵之中有一條青龍作祟,擾得周遭百姓不寧,因此方才化作真身,啼鳴誘敵。」
任逸絕忽道:「青龍?」
「不錯。怎麼?」鳳隱鳴問道,「任道友莫非也是為此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