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來他也是又忙又心累,還要顧及她的想法——
一念及此,她有一些慚愧,
「王爺,對不住,我可能今天有點……我就是……」
說到這裡她沒有說下去,她哥的事是她心裡的隱憂。
是言府幾個月給她隱隱的第六感。
見他的手指抬起來,指背從自己的面頰上刮過。
才發現有眼淚從自己的眼角滑下來。
靳則聿似乎自己也愣了一下,抬起的手懸在半空,拇指指腹摩過淚漬。
她抬起手背抹了抹眼角。
覺得自己有點幼稚。
這不是情緒化的時候。
強抑了自己紛雜的念頭,她抬頭,「王爺,不知道您能安排我同我大哥見一面麼?秦司衛說我大哥這事此番有疑,他又什麼都不肯說,我大哥平日裡少言寡語,我想試試。」
靳則聿沒有立馬回她,而是透過她似乎在思量著什麼。
言子邑察覺到了他的欲言又止,也未步步緊逼。
他似乎真的有些疲累,朝著裡間望了一眼,對著她說:「今日有些晚了,明日定要在朝中周旋此事,本王便先歇在你這裡。」
說完也不等她回應,走到了擱著銅盆的架邊。
言子邑想他是不是要喊人服侍,剛想開口,他便舉手示意不用。
言子邑心裡一慌,以為要自己頂上這個崗位。
只見他自己從擱架上擺著的一個壺裡取了水,擰了一塊棉布,浸到水裡,雙手握著一擰,接著自己攤開,略擦拭了一番,再浸入水中,動作極為乾脆,完全不像是常年需要人服侍,四肢殘廢的狀態。
言子邑站在邊上,想插個手也沒有機會。
靳則聿把面巾蒙了一會臉,轉過頭來看她,「明日我同秦霈忠說一聲,你去見一見你大哥也好。。」
言子邑點點頭,順手把另一塊面巾擰了,遞過去:「好,多謝王爺。」
靳則聿看了她手上的巾子一眼,接過去,稍頃:「今日我也有不當之處,委屈你了。」
言子邑搖搖頭,她不是揪住一個點不放的人,便放下了這個話題,轉問,「王爺,您覺得這事往後會如何?」
靳則聿思索了一下:「細作已死,牽扯外戚,陛下極有可能不想細追。這事胡卿言和我都牽涉其中,至少他不會再落井下石,明日陛下定會問能夠居中就言的人,比方說蕭相,或者監軍、督軍御史、還有兵部那些文官,這些人中派系混雜,不過照例來說,他們不會像胡卿言,想怎麼說便怎麼說,通常是要尋章據典,按律例言事。」
靳則聿側轉頭,徑直走向裡間,躺在床榻上。
他伸手拍了拍床沿。
以為他有什麼話要說,言子邑坐在床沿上,側身低傾過去。
就不知是古人還是言三小姐發量太多,隨著傾身,鋪散開來,從床沿一直延散到靳則聿身上。
這麼熱的天,鋪自己背上都嫌熱,警校四年要求短髮,形成了習慣,到了所里,一直是短髮,總覺得礙事。
言子邑抬起手臂,從脖子後頭想把頭髮撩齊放到一邊。
「別動。」
「嗯?」
他原本虛按在床沿的手一動。
他的拇指尋了一個罅隙隔開睡衫,連同其餘四指掐握在腰上。
整個人都被他這麼一掐脊背都挺直了起來。
嘴裡發出一聲不明呼喊。
言子邑一陣顫抖。
從腰腹之間感受到他每個指節的力道,迅速擴散到周身,再從周身涌動上來。
她只覺得穩不住身體,忙把抬在後襟的手臂挪下來,隔著睡衫扣住他的手。
他的指腹微動,言子邑覺得又癢又痙攣。
還沒走上流程呢,這可憐的小身板已經拉警報告訴自己,她快要不行了。
「王爺。」
她急喚,扣住他的手又不敢再使力。
「王爺,下次吧,我有些……」
他的拇指在肋骨的邊緣摩挲,不知道是什麼刺激他,突然用力一按。
言子邑覺得自己的心臟恨不得要找一個切口,從身體裡跳出來。
腦中疾速搜刮藉口:「王爺,我哥……還關著呢……」
靳則聿的手鬆開了些。
她正為自己的這個「下次」懊惱,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對著他的目光正慢慢沉了下來。
她思量了一下她的後一句。
她咬了下唇,緩了下緊繃的身體,隔著這個氣氛誠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