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沛祖……,祖籍河化……」
這一開口,氣勢便全去了,連「都別動」這樣的話都省了,院中其餘家丁手持的棍棒刀具,一時都卸了下來。
秦司衛不由一怔,接著冷笑一聲:
「憑你……也配姓秦?」
接著哼了一聲,「就你這德行,還配談『祖』!?」
說完看向邢昭,
「不過,今日這貨色被你抵了回脖子,確實,也算得上祖墳冒青煙了。」
荀衡恰領著人到了院外,下馬進了院,同各人都交了一眼。
霈忠此時朝著親衛擺頭,「都處理了。」
荀衡緩步至院中,在尤五娘面前停佇了步子。
院中閒人已散。
靳則聿和言子邑從屋中走了出來。
言子邑見尤五娘一身黑袍,有些像似男裝,但衣襟設計得特別寬大,脖頸處細膩白潤,五官卻有英氣,竟然有一種風塵端莊相。
這兩種從根上就矛盾的東西,在她身上結合了。
「五娘,來見過王爺王妃。」
那尤五娘從王爺身上移目,朝言子邑大方一笑:「見過王妃,我與王爺把過盞。」
接著荀衡側跨一步,朝後院處撇了撇頭,尤五娘垂頭思索了一下,朝他們再行了一禮,隨他去了。
他們兩個在王府是「分房睡」,此時此地條件有限制,要求太多顯得矯情,而且休息的時間有限,明日天一亮就要趕路,言子邑為保證主帥有充足的睡眠,很早就僵硬地躺入了那張床上。
她雖然累,也不敢大睡,半個身子側躺著有些僵,總覺得放鬆不下來。
沒想到迷迷糊糊便睡著了,只是睡眠很淺。
短夢一個接一個,映出的都是舊日人影,只竟然還有胡卿言的。
和她一起值完班,在從警局出來的路上,竟然還套了一件短夾克,她站在後頭,他和兩個同事勾肩說話,回身望她的樣子很清晰。
但夢裡感覺他已經死了。
緩緩睜開眼,就知道全是假的。
看見王爺側躺在身邊,雙目閉著,呼吸均勻。
所有的思緒都緩緩地消下去。
她索性頭枕右臂看著他睡。
「啊……」
夜半院中突然划過一聲痛苦而壓抑的叫聲,其中帶有一點中性的嗓音。
就止這麼一聲,尾音被極力地克制了。
感覺是那麼一回事,又不敢亂猜,但尤五娘一看就是在封建框架之外的人物。
言子邑腦補了這兩人的畫面,補得心口燒得慌。
拇指不自覺地在胸口撓了兩下。
王爺一睜目。
兩人在夜中雙目一碰。
他一雙眼睛清明得很。
靳則聿沒有表情的時候顯得嚴肅,只雙目稍動,就像把她所有的東西都看在了眼裡。
她從剛才而起的胡思亂想——
就像突然被人抓了包。
感覺拇指被什麼東西勾了一下。
低頭一看。
他一個食指從胸口正中慢慢移動下去。
從衣襟沿著腹部的方向筆直地劃了一條線。
感官刺激著她的神經,沿著這條線,簡直要把她從中間劈開。
身上繁複的系帶都鬆開了,待他劃到兩腿之間,言子邑抬手想要制止他,卻被他側著身子壓在了床板上。
背被他的胸口壓住,抬身用不上勁,還被他扣去一隻手腕——
捉著她的手一起捂住了自己的嘴。
正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捂著她的嘴。
一個指頭探了進來。
這床的榫卯結構的牢固性和王府的到底不一樣,一動就咯吱一聲,木板在兩個人的身下顫抖。
她費盡了所有的力氣讓自己不扭來動去。
——與身俱來的責任心讓她對王妃這個身份負責。
頭腦和身體裡的異樣鼓點此伏彼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