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能地側首回望一眼——
靳則聿一雙眼睛在她身上,看著她的反應,思緒卻不像是全在這張床上。
最後的最後,他託了一把她
拱起的腰間,身下的褥子要被攥裂了。
伏在床上一會,言子邑慢慢減緩自己的呼吸頻率。
靳則聿貼著她的耳朵輕道:「應是邢昭在院中,我去同他說兩句,你先歇宿。」
原本就差點喘不上氣來,言子邑被這話激得張口呼吸了一下。
見靳則聿已起身穿戴妥當,縮了雙腿在床上坐了起來,手撐著床板,從窗戶縫隙里往外一看。
果然院中徘徊一個人影。
事情尚沒塵埃落地,他們經年打仗的人,有著極強的警覺性。
尤其是邢昭,幾乎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事上。
邢昭似是知道靳則聿會出來,目中往院中漆黑處抹了一眼,輕聲道:
「我不放心營中,先回營里,同王爺辭一聲。」
靳則聿道:「你這般不歇,倒也疲了精神。」
「諸事繁雜,如今全域之靜,靜得如同這四方小院,我怕有人一動,則來勢洶洶。」
邢昭從院中仰了一下夜空:
「且今日荀衡文書已成,逆寇已伏,不日押回京城的消息,傳至各州部都督府,會否有胡卿言的親黨乘此機會,反在我們歸京途中有所動作。」
靳則聿思量了一會,點了點頭。
第76章 真幻「本王有幸一觀。」……
「所以你們兩個也沒有見到我哥?」
看著熟悉的兩個身影,在眼前不停地晃動,不熟悉的軍帳透出了些王府氣味,言子邑感覺有些愜意,盤著腿,看著青蓮下巴湊過來,抬手摸到她的一邊臉,撫了兩下,這丫頭記仇,重逢之日仍舊記得那一巴掌,委屈得很,言子邑說讓她煽回來,不肯,說是悖逆,於是兩人便多了這個動作。言子邑沉著另一邊身子去看常樂捧過來的一件醬紅色長裙,這顏色在燭火下摻了些勝利氣氛,便朝她點了點頭。
常樂卻接著她的問話,搖搖頭:「王妃何以篤定言長公子在京郊大營?」
常樂將裙托在臂彎,又順手替她捋了捋頭髮。
言子邑側了下脖子:「我問過王爺,王爺說大哥留在京郊大營,他事多,細節上我便問了霈忠,霈忠說邢昭不讓他過問大哥的事,想來是邢昭心細,有所顧慮。
聽到「邢昭」兩個字,青蓮面上一皺,像勾起了什麼可怖的回憶:
「小姐,你不知道這個刑將軍平日裡瀟灑俊朗,碰著右焉姑娘的事,有多凶!右焉姑娘同我們尚未把事情說全,他臉上簡直要吃人,後來荀大夫過來勸了兩句,邢將軍竟然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問他是不是知道,饒是右焉姑娘這樣的性子,都嚇哭了,還是常樂紅著臉把事情說透,才把刀放下。」
她比著一個兩個指頭捏刀的手勢,模仿著荀衡的姿態:
「倒是荀大夫好性,垂著頭捏著刀鋒,我都替他捏把汗。」
——這像是粉轉黑,與此同時,另立牆頭。
常樂就在她邊上,舊事重提,她注意到常樂面上的變化,便想打斷她。
常樂卻似乎在琢磨什麼,問:
「說到那日,王妃可知,那日……是胡卿言手底下的副將,名劉烈……」
「我知道,對了,他還……」
言子邑感到有些不對勁,常樂語言乾脆,很少有這樣模糊不明,劉烈的『囑咐』便塞在了半當。
「奴婢聽說他為胡卿言所傷,傷勢極重,他雖……但算是救過我,於奴婢有恩義,奴婢又恰在營里,想去看顧一二,還恩了義。」
言子邑心裡一個車輪滾過來滾過去。
食指和中指隔著眼皮撫摸著眼球。
——「小姐,你這是何神情?又愁又樂的。」
言子邑幽幽地看了她一眼。
像這種「愛恨糾葛」要和青蓮對視出共鳴來,是很難的。
她當日那個狀態,很難去注意到別人的細節,腦補了一下她和劉烈兩個人當日可能發生過的畫面——
心想要是同意了她去照顧一陣。
還了卻什麼「恩義」——
照顧傷勢這種東西,估計也輪不到看到傷口,感情指不定在見到的第一秒就起來了。
靳則聿這個人,政治大方向上是不講情面的。
劉烈是「匪首」的副將,能砍頭肯定是不錯的結局了。
常樂雙手捧了一件大氅過來,她是聰明人,
「王妃替奴婢思慮,奴婢明白。故也只能於『此時』照顧一二,還望王妃成全。」
話到這裡,就見底了。
言子邑撫了撫眼尾:「我來安排。」
轉過身給兩個丫頭看了一圈,常樂又給她套了件厚氅,營地里還是很冷,帳門一掀,外頭的風就在耳邊打轉,旋得耳骨嗡嗡。聽王爺他們的意思,如果是常規行軍打仗,得勝歸來,一路主帥基本都是由城鎮接待,一應日常是沒什麼區別,但王爺此次這個「勤王」有點「擒王」的意思,甚至到達了「逼皇」的程度,地方有意避嫌,他也不強人所難。故沿途一律在軍帳中吃住,照例應該在擒獲胡卿言之後,軍中筵宴,以慰軍將,但南都是別人的地方,又是軍鎮,筵宴不能置南都都統而不顧,但戴厲等是「中立」,各方考量,故行了四五日,才在此地筵宴慶功。=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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