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實王爺的安撫任務。
老秦到了王府,把所有背光的地方都站了一遍,從這個把件摸到那個瓷瓶,就是不給她一個正臉。
讓她不能通過面部表情觀察實際情緒。
但他把自己知道的細節都補充了一遍,他這幾日似乎身不在校事處,但心眼意念都在校事處。
「然後我原本校事處里關著的那三個太監,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放他們出去麼?其實他們早招了,他們的令根本不是丟的,是在天園場子賣的,五百兩一個令,因為御馬監是邢昭和內監提領,邢昭統領,我怕這賣令的事牽扯他監察不嚴,才把他們扣住,現如今聞說其中一個是宮裡胡公公的義子,這個胡公公這次同胡卿言一同查抄王府,在程閬軍營裡頭的時候,當眾給胡卿言殺了,這又牽扯了他的干係。」
言子邑這才有空插了一句話:
「也就是說,其實這些線索都在你手上,李指揮這次是『順藤摸瓜』。」
「時也勢也。」
霈忠猛地轉回身,提了一指:
「王妃,你說,李通涯現在能把李兆前他們拖到房東面前認,他胡卿言當日鼎盛,我能把他手底下人都拉來認嗎?!」
見他的思路都在「事」上,
「也就是說,是李兆前……去尋的房主?」
言子邑是略微有些疑惑的語氣。
老秦聽出她的意思,朝她微微昂首:「他們認人的時候,我在那兒。」
「一溜的人,那房主一見李兆前就認出來了……做不了假。」
他兩手落在腰間:
「再說王妃,你忘了,胡卿言沒發跡前,連個『將軍』都不是,李兆前那時就是個『兵混子』,小官,有什麼名姓?再說老李這種
人,栽贓陷害這事兒,他最不能了……」
言子邑微微一笑。
眼前閃過城門口靳則聿伏聽李通涯說話的樣子。
不管這究竟是不是「政治謊言」——
李指揮「耿直忠介」的名聲,由他來做這個事,確實最好不過。
成帝這麼快就接收這個結果,因為這個結果於陛下和靳則聿來說都是有利的。
御馬監這事兒,說是胡卿言夥同外邦,引陛下入絕境,再藉此救陛下於絕境——那麼胡卿言的救駕之功也一併抹去了,陛下殺他也有了充足的理由,也成全了陛下的顏面,靳則聿的清君側看上去也更為合理。
這事做得太快了。
靳則聿以前只是按兵不動,隱忍不發。
真要動起真格的來。
真是摧枯拉朽。
不帶半點拖延。
這樣一來——
胡卿言雖變化多端,但想要圍繞的東西太多。
比方說他圍王府,想在靳則聿的書信上做文章。
現在看來,反而顯得過於實事求是了。
刑部大牢——
刑部侍郎親自把著李通涯的那張輪椅,「逆犯如今在我們這裡,或是轉至詔獄,或是與御馬監一事併案,歸入校事處,正要等陛下的旨意,李指揮倒也不用緊著把李兆前等送回來。」
李通涯五指抹了下臉頰,轉過臉去,肅然道:「自然要按規矩行事。」
刑部侍郎知道這個城門指揮史向來以「不通情理」著稱,也不多言,只點頭稱是。
落日的光線,從走道頂頭的一扇九尺高的懸窗射過來,描著夾得密緊的木條格,斜映在大牢的走道上,與這牢房顯得有些格格不入,這間牢房和牢房裡的人,也籠在這暖光裡頭,那神態行止,是之前的模樣,只是鬢角一片金光……
李通涯也有微微的錯愕。
待刑部侍郎揮退了隨人,李通涯觀察了一會兒,才開口說話:
「陛下讓我來瞧瞧你。」
「你們把事情都推到我頭上……來瞧我,是怕我魚死網破,將『李司衛』這著暗棋抖落出來吧?」
胡卿言雙手交叉,抵在額上,說完才抬眼。
李通涯的目光和他相持了一會,嘴角一動,
「果然,胡帥即便關在此地,雖猛虎不能嘯林,仍舊自有渠道。」
接著他看往走道的盡處,解釋起來:
「……所以,所以這些都是靳則聿的主意,這樣一來,連帶你漳河嶺之功,一併去了,陛下知道你是他的忠臣,但此刻……只能將計就計,待事成之後,為你平反。」
胡卿言一笑,「冢中枯骨,要平反何用?」=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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