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方說。」
靳則聿微一擺手。
瞬間來到逼死人不償命系列之「引經據典」環節。
她典少,常規來源只能是電視劇:
「這樣,比方說,王爺,一般這種典故很多,就是敵方的統帥被殺或被俘了之後,敵方的其他將領寧死不從,然後我方將帥『心賞其勇』,上前鬆綁,讓他走,然後這時候這個人就猶豫了,然後敵我雙方都大受感動,旁邊一圈人說,『恭喜誰誰又得一員上將』,然後收歸麾下這種,提拔重用,類似。」
她幾乎要被自己的「然後」所噬——
靳則聿積年曆練,在這個上面的反應簡直登峰造極:
「孟德義釋張遼,英布歸高祖,此皆宇內成名將帥,這個劉烈何功啊?」
「這個……」
言子邑一時也答不出來這個劉烈「何功」。
王爺的語氣,更似是種一本正經的吐槽。
言子邑有點想笑,但是忍住了。
倒是邢昭在一旁朗聲笑了,院中的日頭被他笑燦了一層。
顯得氣氛都亮起來。
對啊——核心問題是這個劉烈「何功」。
邢昭雙目左右一動,時移世易,這一剎那的神態,竟然略有點像他。
「稟王爺。」
只一瞬,便漸漸凝銳,拱手道:
「此番南下,禁軍跟著胡卿言的兩萬人馬,許多曾跟過屬下,此番跟著胡卿言南下,只從軍令,而無反意,於南都一戰,入殿無阻,也是這些人並未頑抗之故。劉烈所傷,原是南都殿前胡卿言所制,這是大伙兒都瞧見的事,能否以其『臨陣倒戈』為由,從而赦免一部分軍將,劉烈為其副將,既顯胡卿言已大失人心,亦顯王爺寬仁。」
說完,靳則聿同邢昭兩相對視了一會兒。
邢昭一禮而退。
「看來有很多事,我都是最後才知道的。」
言子邑尚沉浸在邢昭剛才的建議。
靳則聿說完這句話,她才回過神。
靳則聿說著已從院裡踱過來,廊階不高,他一步而過,落在她身旁。
言子邑微微有些避他目光,提起裙襦,跨下廊階:
「其實……大家也是怕給王爺添麻煩……就像邢昭也說了,常樂的身份是我的婢女,和劉烈這事兒,怕給王爺惹麻煩……」
「也是……」
「但,邢昭所說……事關常樂身份,卻不是子邑你所說的,她是你的婢女……」
言子邑回身。
靳則聿的目光從階上打過來。
「陛下於鴻慶年間業已稱王,前朝向南移都,是因如今的平城已失,無奈之舉。前朝平城守將拼死抵抗,以一人之力,守城六十六日。破城後又抵死不降,陛下大怒,下令腰斬。我朝以軍武騎射立國,武將眾多,陛下建官聲署,前朝遺臣、亂黨之妻女,或沒入此處,或賞於臣子,這些女眷過得尚不如勾欄瓦舍的妓女。那平城守將留有妻女在府,陛下將其妻充入官聲署,將其女……賞了我,當時未滿十二,我因敬此將忠勇剛正,不忍其女受辱,便留在了王府,以貼身婢絕陛下之猜忌,後來陛下還過問了一次,近兩年不大過問了……我便將其予了你……」
他神色微銳:
「邢昭所說,礙於常樂的身份,說的便是這一層意思。」
一剎那仿佛進入了串供翻車現場。
她誇獎常樂靳則聿的道謝,以及胡卿言在府中那句「我知道你」,一幀一幀划過腦海。
他反手一卷,腰背被他的手掌一按,像自己突然猛撲到他的懷裡。
下意識仰頭,卻被他一手捉住下巴,動彈不得。
他的拇指壓住她的唇。
「你……」
一開口,舌頭緊對著他的指尖。
仿佛是自己主動伸出舌頭舐著他的指尖。
他的拇指在唇上反覆摩挲來去,眼神顯得很專注。
「故我常覺自己絕非帝王之材。」
他似真非真的補了一句。
「狠又不夠狠是不是?」
靳則聿沉於唇上的眼神移上來,緩緩點了點頭。
他的瞳孔里映出的是她此時的姿態,有點不堪了。
言子邑感覺人有些虛,吃不住力,下意識想要抓住什麼。
探手,把到的是他的臂彎,稍稍拍了拍:
「睡敵人十二歲女兒也可以是很純粹的禽獸。」
第91章 荀衡「疑之所疑。」
「想來,一個男人,青天白日,用刀抵著一個女人,無外乎兩種因由,想不到胡帥身處囹圄,還一心惦念著奴,真是受寵若驚哪。」
聽著尤五娘近乎調情的言語,胡卿言垂首看著刀刃。=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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