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窈卻神秘地走到他面前:「大人,初雪可是要送禮物的。」
「你有何想要的?」
時窈認真地想了想,搖搖頭:「大人給我的衣裳首飾已經很多了,所以我要送與大人一樣禮物。」
她帶著他走出府邸,上了前往京城東郊的馬車。
伴隨著飄飄揚揚的雪花,車軲轆「吱吱呀呀」的聲響綿延。
直到馬車停在一處破廟前,時窈對祈安輕輕笑了下:「大人,到了。」
祈安看了她一眼,隨她一同下了車。
破廟內已被修繕了一通,堵住了漏風的的窗子與漏雨的屋頂,寬敞的廟廳一角,也擺放了整整齊齊的桌椅,中央擺放著兩個燒得旺盛的火盆,盈盈散著溫暖。
二十餘名蓬頭垢面的小乞兒原本正在火盆旁取暖,看見有人來後迅速圍成一團,怯怯看著他們。
直到看清時窈,那些小乞兒才鬆懈下來:「時姐姐!」
時窈笑著點點頭,隨後看了眼身後的祈安,眉眼帶著幾分炫耀之意:「之前我便說過,我家大人可是最年輕的狀元郎,能請到他來可是你們的福氣。」
小乞兒們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飛快地擁上前來,卻又拘謹地停在離祈安不遠的距離,恭恭敬敬地鞠躬:「夫子!」
祈安少見地呆愣住,好一會兒才看向時窈:「他們喚我……」
「夫子啊,」時窈軟下聲音,「這些孩子都是想要讀書之人,無奈卻出身貧寒,苦於沒有先生教誨,大人定然不會讓我失望的,對吧?」
祈安看著她眼中的明媚與溫柔,只覺呼吸仿佛也變得艱難,眼眶泛著溫熱。
他從來都知,那些文人憎惡他的殘缺與苟活,便是送與百姓的好處,都不能暴露名姓。
此一生,自己也許只能深陷污濁之中,再無清明之可能。
至於那些「為民請命」的抱負,換來的也只是世人一聲唾棄。
可如今,時窈卻以行動告訴他,他的抱負,不須困囿於身份。
她讓他看清,哪怕淪為宦官之身,自也有宦官的價值所在。
文人因他殘缺而厭惡他,那他便教這些孩童「貴賤無二」「人己一視」。
「夫子,往後我也能考上狀元嗎?」
「夫子,你的眼睛怎麼了?」
「夫子真的會教我們讀書嗎?」
孩童一聲聲「夫子」,喚回祈安的神志,他看著眼前張張稚嫩的臉龐,最終啞聲道:「會。」
「今日起,凡休沐時,我會教習你們讀書習字。」
這一日,祈安命人送來諸多棉衣,將破廟後的破屋爛瓦,修葺完好後改為寢舍。
而他安靜地與孩童們坐於一處,一一詢問過他們的名姓,為那些無名無姓之人取了名字,又為他們講了諸多有關讀書、有關百姓的故事。
每說幾句,他便總不由自主地看向身側的女子,看著她的笑顏,他仿佛覺得自己也變為了常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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