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耐不住哭出聲,他不耐煩地拉過她的手給她戴上了什麼,說是遲來的生辰禮。
姜芙抬起手去看,還真在腕間看到了手鐲,通體發亮,一看便是上乘之物。
婉兒也注意到了,「王妃這是何物?」
姜芙道:「王爺送的。」
姜芙還氣著他的所作所為,伸手欲扯下,可無論怎麼扯都扯不掉,想起了他的警告。
「一直戴著不許摘。」
「若真摘了,本王不會饒你。」
他又威脅她。
可她該死的怕。
縮回手指,拉低袖子,掩住那礙眼的手鐲,問:「何時了?」
婉兒:「丑時。」
離天明還有段時間,姜芙閉眼,強迫自己繼續睡,隨後她做了個冗長的夢。
夢中她回到了幾年前,她最喜梅花,薛慎為了給她摘梅花從樹上直直掉了下來。
她嚇得驚呼出聲,等他落地後,她跑了過去,跪地撲到他身上,求他不要死。
她哭的梨花帶雨,少年睜開了眼,深邃眼眸里都是笑意,「傻瓜,逗你呢。」
她看到他轉醒,不顧禮節抱住他,後來想起什麼又退開,捶打他胸口,「慎哥哥,你真壞。」
言罷,她起身離開。
薛慎側躺在梅林中,嘴裡叼著一截樹枝,戲謔問:「阿芙,你跑什麼?」
他笑聲越大,她跑的越快。
蘇氏看她如此慌亂,追問發生了何事?
她不好說被戲弄,只說遇到了蛇,一條專門嚇人的蛇。
蘇氏聞言命下人去梅林逮蛇,還真給逮到了,當即把蛇送出了王府。
那之後,姜芙一直躲著薛慎,任憑他如何討好,都未曾現身。
府里都說,不可一世的世子,這次算是有了軟肋。
可姜芙,從不希望自己是薛慎的軟肋,她最希望的是,若是沒遇到該有多好。
那麼,今日她便不會這般難過。
她從夢中驚醒,低頭去看,發現手中沒有劍,手指也沒沾血,這才吐出一口氣。
婉兒聞聲趕來,知曉她又做噩夢了,遞上安神湯,「那個夢魘又來了嗎?」
姜芙接過,低頭輕抿,咽下後,點點頭。
「前段日子王妃服藥,那夢魘再也未曾出現過,是不是最近停藥的原因,要不要去找大夫看看?」
「好。」
姜芙怕死了夢魘,揪著衣襟說:「午膳後便去。」
姜芙每次夢到那個夢境,心情都會不好,午膳沒吃幾口,便推了碗筷,讓婉兒收起。
婉兒擔心她身子,「王妃早上便沒吃,現下又不吃,會生病的。」
生病?
其實她早就已經病了。
「無妨。」姜芙道,「你去安排馬車。」
婉兒:「是。」
不知是不是她昨夜伺候的好,薛慎竟然允許她出府了,還貼心地派了一行人跟著。
婉兒不太喜歡被跟著,碎碎念,「王爺這是保護咱們還是看管咱們?」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姜芙輕撩布簾,側眸去看,幾個兇狠惡煞在一旁護著,便是蒼蠅也飛不過來。
「你說呢。」姜芙道,「當然是看管。」
姜芙不知薛慎到底在防什麼,難不成他以為她會害怕?
她人都是他的,又為何會害他。
「王妃前面便是醫館。」婉兒看了眼外面,輕聲道,「表小姐派的人在醫館後方的小巷等著。」
姜芙道:「你在前面給我打掩護,務必要攔住外面那些人。」
婉兒:「王妃放心,奴婢一定不會讓他們起疑。」
看病是假,故友相見才是真。
姜芙遲了一個月才出來,心裡愧疚的很,見到來人後,一臉歉意,「勞煩先生同表姐說一聲,有勞表姐惦念了。」
男子凝視她,眼神灼灼,「我家小姐知曉姑娘安好,定會安心。」
姜芙從袖中拿出新繡的香囊,「上次書信中表姐言明不能安寢,勞煩先生把這個交給表姐,可有助表姐睡眠。」
「姑娘有心了,江宸再次替小姐謝過。」
「先生客氣了。」姜芙柔聲道,「多年前承蒙你家小姐搭救我才倖免於難,後又得她多番照拂,若說謝,該是我謝才對。」
「小姐常說,得姑娘這一至交好友,便是死也甘願。」
「我亦是如此。」姜芙定定道。
「看姑娘臉色不好,難道是生病了?」江宸問道。
「染了風寒。」姜芙不好提她同薛慎的事,只能用風寒擋一擋,「已經無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