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薛慎著一襲紅色錦袍現身,面色上已經沒了那夜的凜然,沁著幾分淡雅感。
他緩步上前,示意身後的婢女把膳食放下,隨後道:「都出去。」
婢女們躬身退出。
「你應該餓了,過來用膳。」薛慎握住姜芙的手,牽著她走到桌前,按著她肩膀,要她坐下。
接著他坐在了對面的位置。
薛慎執起筷子,給她夾了下鴨肉,「慶豐樓的醉仙鴨,你最歡的,嘗嘗看如何?」
鴨肉香醇軟糯,味道極好,若往常,姜芙定會多食幾口,今夜心情不佳,吃了一口後便放下。
「王爺幾時放我回西廂院?」她問道。
「在這裡不好嗎?」薛慎看了眼窗外的青竹,「你不是最喜竹子嗎?」
她何時喜歡竹子了?
看來,他真的從未把她放在心上,不然為何連她的喜好都不知曉。
「王爺怕是記錯了。」姜芙睨著他,「妾身從來不喜青竹,想必喜的另有其人。」
「哦,或許是畫中那人喜歡。」她忍了幾日,終於耐不住再次提及,「妾身很好奇,那位女子是誰?」
薛慎慢轉頭看過來,眼眸里噙著淡淡的笑意,只是笑意未達眼底深處,「不關你的事。」
「是王爺愛慕的人嗎?」
「本王說了不關你的事。」薛慎厲色道。
「王爺娶我也只是因我同那女子長得相像是不是?」這五日裡姜芙想了很多,與其自欺欺人的活著,不如弄個明白,替身也罷,不喜也罷,得出了個結論,她便可以放下一切離開。
「王爺若是不答,妾身便當王爺承認了。」姜芙藏在袖中的手指止不住顫抖起來,她用盡全力才克制住,讓自己看著同平常一般無二,聲音還是那般淡定不迫,「王爺既然有心愛的女子,那我便沒留下的必要,請王爺寫下和離書放我離去。」
四周突然靜下來。
四目相對,薛慎眼底翻滾著旋渦,「你說什麼?」
姜芙:「請王爺寫下和離書放我離去。」
她甚至不願自稱妾身,一個「我」代表著她離去的決心。
「本王若是不允呢?」薛慎慍怒道。
「那我只能去求老夫人,」姜芙知曉宋氏一直不喜她,若是她主動提出離開,她必會應允。
言罷,薛慎大手一揮,桌子上的碗盞悉數掉到了地上,應聲碎開。
熱湯濺了姜芙一身,灼痛感瞬間襲來,但她沒動,甚至眉梢都沒皺下,她把薛慎的惱羞成怒當成無理取鬧。
他在她面前一向如此,從未顧及過她的感受。
思緒輾轉間她忍不住想,不知在畫中女子面前,他又是何種樣子?
大概是溫潤如玉,體貼入微的吧,畢竟他愛慕她。
「姜芙你怎麼敢。」薛慎一把扣住姜芙的手腕,生生把她扯過來,「你連姜家眾人的安危都不顧了?」
每每提及分開,他便用姜家人的性命威脅,殊不知,那個家裡,除了娘親外她已無在意之人。
說她狠心也罷,說她無情也罷,他們既不在乎她的生死,她又何必在意。
更何況,薛慎乃一朝王爺,不可能濫殺無辜。
「是,不在意了。」姜芙道,「隨你的便。」
顯然姜芙的回答在薛慎意料之外,他微怔,「你說什麼?」
「我說隨你的便,我不在意。」
「你不在意江北的姜家,難道你也不在意離城的江家了嗎?」薛慎指尖陷進她的肌膚里,「你若是敢走,包括江宸在內,我會全部殺掉。」
「你除了威脅我,你還會做什麼?」姜芙猩紅著眸子道,「欺負一個弱女子很好玩是不是?」
「是。」薛慎把她扯到眼前,「很好玩。」
「你想玩,但我不想。」姜芙逼退眼底的淚,扯了扯唇角,「我就要和離。」
「做夢。」薛慎強行拉起她,隨後把她扔到了靠窗的軟榻上。
啃噬她,撕咬她,磨礪她,起初他鬧得很兇,又吮又咬,感覺到她的戰慄後,他才慢慢放輕了力道。
欲望這條無邊的海,沒道理他一個人沉淪。
她不是想逃嗎,那他偏要拉著她一起墜海。
他完全不似之前那般兇狠,親吻的力道也變的輕柔了,吮著她咬時低聲輕喚她的名字。
觸到她的眼淚後,他虔誠吻去。
就像他剛剛想的那般,強的不行,他便來軟的,總能把人融化。
姜芙不想自己陷進去,掙扎,推拒,抗爭,可還是耐不住他的刻意引誘,最後還是陷了進去,任他欲予欲求。
頭頂傳來喘息聲,還有男人暗啞的聲音:「芙兒,我不會放你走的,絕不。」
她欲睜眼告訴他,她一定會走,可是太過疲倦,根本睜不開,黑暗襲來時她睡了個過去。
夢裡,薛慎做了更過分的事。
他把她囚禁起來,不許她出房間半步,哪怕是梳洗這般小的事也是他代勞。
每日畫眉也是他。
她哭著求他放她走。
他嘴角含著笑,把她帶去了地牢里,那裡關押著她的親人。
爹爹,兄長,還有小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