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想著做了大半輩子兄弟,沒必要把人逼入絕境。」
說罷,他又嘆了口氣,眼底逐漸泛出絲絲寒意:「畜生還過什麼年!」
「明天我就回去一趟。」
陶向榮頓了頓。
細細斟酌半晌,緩緩開口:「你跟隔壁說一聲,這次連累到她了。」
「是連累了。」
英盈贊同地點點頭:「你還說她心思深,居心叵測,再深能深過家裡那幾個?人家好歹不奔著咱們的命來。」
陶向榮:「………………」
這話說的!
次日,英盈帶著慰問禮物上門致歉。
「抱歉,連累到你了,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鍾元擺擺手,讓她別自責:「還不確定是不是他們幹的,即便是他們主使,跟你們有什麼關係呢,咱們都是受害者。」
並非她聖母或講面子話。
這件事吧……
非要說無妄之災就有點撇太清,太裝了。
是她自個兒先打萬新智能的主意,才主動賣人情給陶向榮,陶家其他人要教訓自己,怎麼都怨不到陶向榮一家四口身上。
「我報了警,希望不會礙你們的事。」
「千萬別這麼想。」
英盈本就心存愧疚,一聽這話愈發感動,「說到底還是被我們家的家醜給牽連了。不過鍾總放心,等事情結束我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
鍾元再次寬慰她不要放心上:「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她搖搖頭。
感慨道:「我畢竟不是他們的重點,你們才是。」
「陶奕陶樅身邊還是該多放點人。」
英盈心猛地一提,輕聲嗯了嗯。
鍾元見她聽入心了,並未覺得自己多事,語氣遂又親近幾分,直言評價:「你家的兄弟妯娌實在不怎麼講武德。」
「不過這類人大都這樣。」
「越窮凶極惡的傢伙骨子裡越是欺軟怕硬,就愛對老弱婦孺下手。」
陶向榮不爭有什麼用?
只要兄弟姊妹間的猜忌一天不消,就隨時可能發生「意外」。
要麼爭到底;
要麼一次性把他們打殘打服。
老話講拳頭才是硬道理。
只有被暴揍後,他們才會真切領悟到『哦,原來你是真的不想摻和』,而不是『你在裝,你不爭是沒能力摻和』……
英盈肩膀微微一抖,神色動容。
情緒彷佛找到了出口。
睫毛忽地顫動,一滴淚隨之滾落,意識到落淚不妥,又迅速抽了張紙巾摁掉。
眸光隱隱透著一股護犢子的狠意:「敢對我的孩子下手,我就算拼死都要拉他們一起入地獄。」
語落。
她緊緊抓住鍾元的手,又是好一番推心置腹。鍾元聽著,時不時寬慰幾句,尺度拿捏得恰到好處。
……
英盈拜訪後沒過幾天,一把年紀還生龍活虎的老陶董忽然病了。
陶家幾弟兄的不合徹底擺在明面上。
消息是狗仔爆出來的。
準確說,是陶家內部有人授意爆的,不清楚是哪一房乾的,但在刻意的推波助瀾下,不到兩天,貝弗集團陶副總疑似非親生的消息迅速傳遍全網。
至於哪個陶副總,娛記壓根沒說明白。也正是這種含含糊糊的爆料,才引得越來越多的人參與進來,討論究竟是誰是那個野種。
是誰的媽給老陶董戴了綠帽。
更甚者不少網友鬨笑,說給『滑阿瑪』戴綠帽的不止一個。
鍾元渾水摸魚。
趁陶家內部生亂,聯合喬海生圍困蠶食陶家其他幾房的產業,畢竟二房的文娛和五房的零售跟喬家有所重合,一下子被他吞了不少。
喬海生也投桃報李。
掩護鍾元吸納萬新智能12%的散股。至於旁的她其實還能再狠咬幾塊,只是深思熟慮開完小會後放棄了。
總不能把目前一盤散沙忙著內鬥的陶家人逼太狠,真逼急了,沒準這散沙又合成一團。
遠的不說,就說陶向榮。
真咬太狠陶向榮沒準主意就改了,把貝弗撐起來怎麼辦?
何況狗急必跳牆。
陶家另外幾房都不怎麼守規矩,說不得再買幾次凶,拉著大伙兒一塊死。
她只想賺錢,可不想跟人生死相搏。
她不想,喬海生卻是有幾分遺憾,「女人家,膽子不夠大。」
老爺子身體微弓。
舉著放大鏡觀察眼前青花瓷瓶,聞聲側目,瞥他一眼,見眼角、唇角都隱隱上揚,不由得一哂:「你衝勁足,她能克制住貪慾,可惜咯!」
喬海生唇角微僵。
語氣悻悻:「我沒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