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傷口已經恢復大半的原因,腹部僅傳來一絲微痛,完全沒有想像的那麼可怕。
他知道,這離不開任君川小心翼翼的輕柔動作。
「對了,你還記得嗎?朕那次出征西北,臨行前,你塞了一瓶燙傷藥給朕。」
這話讓他又想起了那個雪夜。
「嗯……記得,因為你像個傻子一樣,徒手抓了暖爐。」
任君川發出一聲輕笑:「哈……那燙傷藥朕一直沒捨得用,硬是叫手上的燙傷自己長好了。」
「你說你傻不傻?一瓶藥而已,還這麼寶貝。」
「幸好朕把它當個寶,一直將那瓶子裝在身上。安定門前,還是它替朕擋了一劍……」
「你就是朕的福星。」
這句極其溫柔甜膩的話,惹得允棠臉色一紅,他嗔怪道:「迷信……」
「現在看來,朕是要迷信一輩子的。」
任君川自顧自的念叨,手沒閒著,幫允棠系好了內襯綁帶,最後也沒忘貼心的為他蓋好被子。
身上一沉,旁別一輕,允棠的視線始終都追隨著他。
「好了,朕要批閱奏摺了。」任君川站起身子,手指合上藥瓶,默默裝回了袖子。
這小動作……
代表著,下次上藥他還會參與。
允棠全看在眼裡,他不知該說些什麼,想了半天,最後憋出句客氣話。
「謝謝。」
任君川已經坐到了椅子上,比起床上人的尷尬,他顯得格外的從容不迫,回復脫口而出:「不用謝,這是朕欠你的。」
允棠沒再接話,就靜靜的躺在床上。
欠?
再不提及,都快忘了……
其實他早就不怨了……
在任君川把他推出寢宮的那晚,在他為他點燃煙火送行的那晚……
房間內氛圍安靜祥和,彼此二人都心照不宣的無言。
接下來的日子裡,和繡專門挑了個兄長忙碌的時間,偷摸的來了一趟。
她興致勃勃講著最近王城還有王宮內發生的趣事,全是些搞笑的八卦……
「完美完成任務!」
「嗯,這個給你。」任君川將手中出入宮門的令牌遞給和繡,這是她幫他哄人的報酬。
「允棠哥哥剛剛笑的可開心了。」
「聽到了。」他在廊內聽的一清二楚。
和繡拿著報酬,歡歡喜喜的走了,獨留任君川佇立在宮殿門前。
允哥從未在他面前,這樣毫無忌憚的開懷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