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件事情,只有他自己始終牢記於心。
若是沒有允棠,他就會和那個惡魔一樣,只配自稱寡人。
文臣對於「寡人」這個稱呼,多有抬高的意思,那些文鄒鄒的酸腐詞彙,可笑至極。
什麼「寡德」、「自謙」?
寡人……寡人。
一個沒人疼的孤家寡人罷了。
「別的君王都可以抱著妃嬪夜夜笙歌、尋歡作樂,而你卻只抱著我這個無趣之人,日日如此,餘生會不會膩歪?」
允棠嘴上雖這麼問著,但行動上卻格外的實誠,他雙臂霸道的掛在任君川的脖子上,一副占為己有的姿態。
「膩歪?為什麼會膩?朕的梓潼既獨特又優秀,完美的無可挑剔,哪裡無趣了?」
明明是哄人的話,從他口中說出,就直接成了實話。
「他們抱著鶯鶯燕燕,朕就只抱你,所以就只有朕配的上帝王的稱謂。」
允棠被哄的很是開心,他用手指刮蹭了一下眼前人高挺的鼻樑:「瞧把你驕傲的。」
「這稱謂又不是朕自封的,朕能嘚這個稱謂,你功不可沒。」
「喲?跟我有什麼關係?」
「朕說跟你有關係,就有關係。」任君川終於收回了視線,垂眸看向懷中人,「報復」似的捏了捏他那挺翹精緻的鼻尖。
「允哥……你這副樣子,真像個妖妃。」
把他這個昏君勾的鬼迷心竅……
「胡說!本宮是帝後,什麼妃?!」允棠仿佛受到了侮辱,故作生氣的輕擰任君川的耳垂。
「只是打個比喻而已……」
「哼,本宮不僅為後,還是個專寵的帝後。」
「哈……你還知道專寵這個詞呢?」
「當然。」那傲嬌的小尾音,撩人的很。
陛下對著帝後的眉心輕吻一下後,再次看向窗外。
眉心吻,大概是這世上最純粹聖潔的親吻了,因為它不摻雜任何一絲情慾,卻代表了一個人在另一個人心中的至高無上和獨一無二。
「朕記得年幼時,也看過這樣的浩瀚星河。」
允棠仰頭,並未轉向窗外,而是將視線聚焦到了任君川的瞳孔處,那裡能看到他心上人所看到的星河。
「那都是近二十年前的事情了……母后抱著朕在盛夏的夜晚,坐在窗前,一邊看夜空,一邊為朕唱童謠。」
「那時候的你,一定很開心吧?」
「當然。」那是他童年回憶里,難得寶貴且為數不多的一抹幸福了。
那時的夜空,和現在一樣美。
「那現在的你呢?有我陪著,開心嗎?」
任君川滿目星辰,彎眉淺笑:「嗯,開心,很開心。」
「川兒……你這樣笑,看起來真的蠻親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