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產?不等大爺回來?」丹穗接話。
「不,他活著都留給他……」施老爺想起大兒子和年幼的大孫子,臉上淌下一行老淚,繼之要是能回來最好,要是回不來,他得為大孫子考慮好。
「攔住他們!」
「你們不能進去——」
「哎呦!」
「讓開,不然撞死你們,讓你們給你們施老爺陪葬。」
韓乙跑出去,看見一群身材壯碩的大漢抬著一個漆黑的棺材闖進轎廳,施家的下人想攔卻攔不住,被踹倒一片。
「站住!」韓乙大喊一聲,他看一圈,選中一墩石雕,一把掂起舉過頭頂,一擲一砸,里里外外都安靜了。
丹穗震驚地捂住嘴,她打量著韓大俠的身板,他看著挺清瘦,竟能舉起三四百斤的石頭。
「少俠好身手,是江湖上的人吧?懂功夫?施寅快死了,你不如去我家做事,他給你多少報酬?我給三倍。」宋老爺開口。
韓乙沒搭理,他在人群里掃一圈,愣是沒找到主事的人,如果他避開,攔路的活兒又落在丹穗姑娘頭上。他暗嘆一聲,指著棺材說:「怎麼抬進來的再怎麼抬出去。」
「送來的禮哪有帶回去的,我聽說施家在準備白事,施繼之的屍骨沉在海里餵魚了,想來他是用不上,看來就是施寅快咽氣了。我給他送個棺材來,上好的槐木做的,可不便宜。」宋老爺笑呵呵地說。
說罷,他清清嗓,扯著嗓子大聲喊:「施寅,聽說你懷疑我宋家故意使壞,我特意來解釋一下,你大兒子的死真不是我們瞎編的。船上那麼多客商,長的都有眼睛,他們親眼看見施家的商船在海寇的圍剿下沉到海里,船上的人都被殺死了,血腥味還招來吃人鯊,一口一個人,胳膊腿在魚嘴裡嚼得脆響。」
話落,棺材落地,嗩吶聲響,一群聲音洪亮地大漢齊聲喊:「施寅,該上路了——」
第16章 關押 趕出門
嗩吶聲停,全場寂靜無聲。
宋老爺蔑視地掃視一圈,輕蔑地說:「主人家不懂禮,客人上門也不露面打個招呼,既然這樣,我們就不留下用飯了。我們走。」
施家的下人齊齊看向韓乙,見他沒有動作,他們默默退到一旁,讓出一條道供凶神惡煞的黑臉漢子們離開。
宋老爺神氣十足地離開,留下一口漆黑的大棺材,施家的下人們左看看右看看,都不知道拿這東西怎麼辦。
「我去問問丹穗姑娘,看她怎麼說。」寶柱率先開口。
「等等,問她做什麼?施家是沒主人還是沒管家?」韓乙大馬金刀地立在月亮門的門洞裡攔路,他不耐煩地說:「找你們家的主事人去。」
丹穗聞言,她默默轉身回到議事堂,走進內室一看,施老爺竟沒有氣暈過去,他睜著倆眼無事人一樣躺在床上,似是毫不受外面風波的影響。
「老爺。」她喊一聲,又小心翼翼地瞥他一眼,吞吞吐吐地上眼藥:「三爺四爺和五爺這兩天一直住在家裡,剛剛宋老爺來找晦氣,沒一個人露面,太太和大奶奶也沒露面。」
施老爺聞言,眼睛這才轉為無神,天要亡他施家,他養了一屋子軟骨頭沒氣性的兒子。
丹穗盯著他的神色變化,心裡暗暗痛快,她在對面羅漢床上坐下,繼續說:「王管家也沒露面,不知道他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施老爺頓時急躁起來,他掙扎著說:「你去打聽打聽。還有,棺材送回去。」
丹穗察覺到不對勁,宋老爺過來一刺激,老東西說話反而利索起來了?也不結巴了。
石園外的轎廳里,漆黑的棺材還在原地,下人們忙著打掃撞碎的荷花缸,不時用餘光掃一眼大廳里的主子。
「宋家跟我們家積了上十年的仇怨,仔細說來是我們施家理虧,老爺當年使計要了人家兒子的命,不怪宋老爺記恨。冤家宜解不宜結,我們眼下謙讓一些,總要讓人家出這口惡氣。」朱氏為今天一家子龜縮著不敢露面尋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此話一說,三個少爺臉上的不自在勁頓時沒了,一向愛蹦噠的四爺連連說:「我也是這樣想的,宋老爺今兒明顯是來找茬的,我聽下人說他帶來一幫黑臉漢子,估計就是想來打架的。這要是打起來了,我們兩家豈不是又結仇。」
朱氏嫌惡地別開眼,真是蠢貨,在座的除了那個低頭喝茶的刀客,誰不知他心裡的彎彎繞繞。當年施寅使計打死宋老爺的兒子,事後把三個打手送去衙門頂包,今兒宋老爺八成也是想要效仿施寅的做派,施順之他們只要露頭,七天後就要做頭七的道場。
韓乙突然起身,他嗤一聲,打斷施守之滔滔不絕的話,說:「我回議事堂了。」
「等等,你帶人把棺材抬出去扔了。」朱氏開口。
「就這樣扔了?豈不是讓外人看笑話?」陳氏插話,她看不過他們一家沒骨氣的樣子,也為跟朱氏拗著來,說:「要是繼之在家,他肯定要敲鑼打鼓地把棺材送回宋家。」
「你看看施繼之在不在。」朱氏抬手掃一個圈,挑著眼說:「你把施繼之找回來就依你。」=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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