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穗搖頭,「我不清楚。」
說罷,丹穗離開,她去帳上支一筆錢 ,又讓人張羅一桌好席面,陪攜子上門的五個婦人吃完一頓飯,錢發下去安排船送她們離開。
接下來的半天,施繼之一直沒見回來,施家的族人倒是一波波上門,都想找施繼之拿個主意,逃不逃,往哪兒逃。
至於關在閣樓上的朱氏婆媳幾個,沒人再想起他們。
一直到晚上,施繼之才裹著一身酒氣回來,丹穗也見到了韓大俠,但她沒尋到私下跟他說話的機會。
知府逃跑的消息傳開,平江城也亂了起來,有家底有門路的人家紛紛張羅著離城逃難,走親訪友的活動徹底消失了,施家也不例外,喪布還搭著,靈堂上卻門可羅雀,從早到晚除了自家人,沒有上門弔唁的。
施老爺頭七這天,胡虜大軍出現在平江城十里外,平江府的城門落下,整座城池進入守城備戰狀態。
城裡家家戶戶門窗緊鎖,街道上沒有人,河道上沒有船,在這蕭條清冷的早上,施繼之披麻戴孝打著幡送他爹下葬。
沒有賓客,送葬的人都是自家的,在送葬的隊伍離開後,施園空了下來。
施三娘這個時候上門了,施園裡留守的下人沒人敢攔她,她這次走上閣樓見到了朱氏。
朱氏氣若遊絲地躺在床上,她快死了,她這個時候才體會到施老爺的絕望,但兩人的心態不同,施老爺吊著一口氣是盼著能聽到施繼之活著回來的消息,她吊著一口氣是想為兒報仇。
「娘,我接你去賈家住,趁施繼之還沒回來,我把你帶走。」施三娘說。
朱氏不肯去,她清楚施繼之不會放過她,她不想再給兩個女兒和孫子孫女添麻煩,她只提一個要求,讓施三娘給她請個大夫,再讓大夫給她準備幾支最烈的催情香。
「過了今天你別再來了,也別得罪施繼之,等我死了,你多照顧一下六娘和你哥的兩個孩子。」朱氏已經從下人口中得知胡虜要打來的消息,反常的是施繼之的態度,他還有心思大搖大擺地給他爹送葬,如果不是活膩了,就是已經有退路了。按照這種情況推測,賈家無論如何都不會跟施家對上,她只能囑咐女兒老實點,老老實實當施家的外嫁女。
施三娘想說什麼,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她也在她公公的話里發現不尋常之處,賈老爺前兩天明確地提醒過她,不要得罪娘家人。很明顯,就連賈老爺都在討好施繼之,她能做什麼?她還有兩個孩子,丈夫又還沒回來,她只能聽話。
施三娘離開了。
在施繼之回來之前,給朱氏看病的大夫也離開了。
留守的下人擔心沒攔住施三娘上樓會受罰,他們一致瞞下施三娘帶大夫來過的消息。
「胡虜打來了,我要去守城。」送葬隊伍快抵達施園時,韓乙跟施繼之請辭。
施繼之盯他一瞬,似笑非笑地說:「這可不是一條明路,我以為韓義士是個明眼人,明眼人都能看清朝廷必亡的定局,胡虜不日將統一中原,你這時候去守城不是自尋死路?還是沒意義的犧牲。」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是我是漢民,看著外族屠殺我的同胞,我做不到擔著一身的功夫卻躲在暗處偷生。」韓乙糾結了好幾天,最終還是不能說服自己袖手旁觀,他心裡也清楚亡國是定局,他殺十個百個胡虜也改寫不了定局,但他多殺一個就是賺到。
外族是賊,他日登上皇位也還是賊。
施繼之聞言頓時對他失去了興趣,又一個盲目救國的蠢貨。
「不要再回施園。」他說。
韓乙瞅丹穗一眼,立即離開。
丹穗下意識摸了摸頭上的銀簪,這是韓大俠交給她的銀包鐵簪子,簪頭鋒利堅固,可刺穿人的脖子,他讓她拿來防身。
送葬的路上,丹穗去如廁時,韓乙找到她,說:「如果平江府開城門投降,在胡虜還沒接管城門的時候,我帶你出城。如果平江府的駐軍死守到底,你就安安分分待在施園,等我來找你。」
回到施園,丹穗伺候施繼之更衣時,她打聽消息:「大爺,你覺得守城官會不會開城門投降?」
「會,但要守個幾天做做樣子,免得被罵成亡國賊。」施繼之攬上她的肩膀,一手捏住她的下巴,目光在她臉上游移不定。=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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