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非臣聽完果然默了默,深吸一口氣:「讓所有夜照弟子去追查,一絲一毫線索都不准放過,就算把整座夜照城翻過來也必須把人找到。」
越蘭亭遲疑道:「那守陣的人……」
越非臣斬釘截鐵道:「先找人……找不到人,誰也別想好過。」竟是要不顧他人死活的意思。
他恨恨看了沈奉君一眼,提步準備離開,沉默一種,卻忽聽角落裡傳來一道微弱的氣聲。
「救……救……我……」是從角落傳來的。
宮無歲動作比腦子快,不待反應,手腳已經推開了壓在最上方的大石,卻見一人渾身是血蜷縮在角落中,說話都困難:「楚自憐——」
楚自憐還活著!
幾人頓時七手八腳把人抬出來,越非臣急道:「燕孤鴻呢?」
楚自憐吸了口氣,臉色慘白地指了指腰間的香囊:「裡面的藥丸……取出來……」
宮無歲依言照做,看著楚自憐將藥丸吞下,見他臉色好了些,才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有人迷暈了外面把守的弟子,帶走了燕孤鴻。」
宮無歲:「是誰?」
「是一個戴如來金面的男人……他用刀刺傷了我,還想毀屍滅跡,就把密室炸了……」
果然又是他……又是他,他到底是誰,為什麼總是神出鬼沒,像厲鬼一樣纏著自己?
越非臣又道:「燕孤鴻呢?」
楚自憐搖了搖頭。
明明真相已經近在咫尺……明明只差最後一步,那種被人戲耍的殺意井噴似地暴漲起來,宮無歲咬了咬牙,雙手微微顫抖著,下一刻卻被楚自憐按住手臂:「但燕孤鴻在失蹤之前已經醒了過來……」
「他讓我告訴你喻平安遺物的位置,他還說……」楚自憐哽了哽,艱難道。
「那個金面人,就在我們之中。」
第82章
我們?
宮無歲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注視著楚自憐堅定的眸光,下一刻只覺得雞皮疙瘩爬滿後背,頭皮發麻。
哪個我們?
他下意識將眼神投向越非臣, 再是慕慈心, 越蘭亭, 柳恨劍……他甚至開始懷疑是不是自己在紅蓮洞中沉睡沒有知覺的那幾年,屍體起來做惡。
他強壓下心緒,看楚自憐的眼神都耐人尋味起來:「……東西在哪兒?」
楚自憐低聲道:「在蘭亭少主手中。」
越蘭亭一頭霧水地指了指自己:「我?我嗎?我沒有啊。」這事他怎麼不知道?
楚自憐實話實說:「你師父說他在七年前就送給你了。」
越蘭亭顯然不知道這件事, 宮無歲靜靜聽著,忽然彈起來:「我知道了。」
他拽起越蘭亭,提步往外走。
七年前就送出的東西, 但一直沒人發現,燕孤鴻故意藏起來交給越蘭亭,就是擔心有朝一日自己會受害, 真相從此不見天日。
他走了幾步, 又忽然想起什麼, 回身道:「既然我們所有人都有嫌疑, 不如一同前往……闕主。」
話音剛落, 兩隻芍藥花妖就架住楚自憐, 將人背了起來, 沈奉君站在他身邊,雙劍出鞘, 靈光涌動, 殺意騰騰, 一旦誰有異動,雙劍就會毫不留情斬下。
他的目光卻不由自主打量著剩下幾人,想從他們的神色中看出哪怕一點點異樣, 可無論越非臣還是慕慈心都泰然自若,唯獨柳恨劍冷冷看著他們,欲言又止片刻,才冷笑一聲:「那就走吧。」
紫微宮出了這麼大的事,各大門派已然人人自危,等著越非臣出來主持公道,誰知越非臣發作一通,三大派的掌門人卻忽然不言不語地離開了。
越蘭亭的住處不遠,宮無歲是記得路的,這條詭異的隊伍中沉默異常,像是隨時會觸發殺機,越蘭亭轉頭看向沈奉君的雙劍,只覺得兩條腿莫名發軟,半晌才小聲道:「師父好像真的沒給我留過什麼線索……」
宮無歲卻道:「他有,只是你不知道罷了。」這東西他和沈奉君不久前才見過,只是匆匆一瞥,並未放在心上。
到了這種時候,越蘭亭這個一頭霧水的半大少年反而能多讓人信任幾分。
「蘭亭少主都不知道的事,為何無歲公子會了如指掌?」慕慈心似乎真的很好奇。
宮無歲瞥他一眼,後者卻回以坦蕩的微笑,他默了默,還是道:「到了你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