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請各位有經驗的、無經驗的通靈者,在演出期間,努力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並儘自己所能——」
「存活下去。」
說完,女孩微微鞠躬,姿態大方禮貌:「規則宣讀完畢。」
「本場演出的劇目為,驚喜。」
詭物半蹲下身,牽起女孩的手,隨即兩人一起,向所有人做了一個謝幕禮:
「請各位演員以『驚喜』為主題,圍繞著生日這一場景,在出演時自由發揮。」
「悲劇或喜劇,由你們來決定。」
「注意,不要缺少戲劇性與衝突,那是對觀眾而言最重要的一環,有時意料不到的反轉,也能增添色彩。」
他說:「現在,你們可以隨意行動了。」
極亮的月色之下,方才還立於舞台上的身影,頃刻消失得無影無蹤。
*
兩個詭物一走,台下瞬間陷入喧譁。
就算再理性的人,乍然碰上這種顛覆常理的事,也免不了要茫然一番。
范意抬頭,看見高懸空中的圓月。
他們安靜地聽完了詭物的開場辭。
挺少見的。
在所有的怪談里,幕後的詭物都不會輕易暴露自己的身份,它們很擅長掩藏自己,有時甚至會混入通靈者中。
往往只有慢慢探索,一點點挖掘核心,才能逐漸令其浮出水面。
而這次,詭物以最張揚的方式出現,直接證實他幕後主使的身份,帶著枉死的女孩一起,大方地言明自己的目的。
想必早已做好了決心。
范意反覆把玩著自己手裡的邀請函,裡面應該是他的身份,但他沒有拆開。
葉玫問他:「橘子,你怎麼看?」
范意順口道:「我能怎麼看?最煩裝逼的人。」
葉玫頓了頓。
隨後他笑了:「真的假的啊?我不是問你怎麼看那傢伙,是想知道你對規則的分析如何。」
「要沒記住,我錄音了,隨時可以聽。」
范意:「……哦。」
「不用,我記著。」
雖然他懷疑葉玫是故意的,但根據剛剛那兩個詭物描述出的規則,確實能發現不少蛛絲馬跡。
村莊中間討論的聲音太吵,似乎不少人圍著盛家,在追問盛家人目前情況。
范意把邀請函搭在臂彎里,往那邊看了一眼。
他說:「且不論那個表現浮誇的傢伙,他身邊的小女孩,是實打實的地縛靈,你剛剛也聽到了,大概率是盛家早年因意外死的小女兒。」
「還有那三個問題,值得在意。」
【夏天的麥田會下雪嗎?】
【風中的鞦韆會搖晃嗎?】
【是誰將註定的苦難寫進旁人的命數?】
他是什麼意思?
范意靜了一會兒。
片刻後,他才緩緩開口:「老闆你覺得,他的憎怨,到底是怎樣的憎怨?」
「能讓一個人清醒地從死者淪為詭物,卻還能保持著這樣的態度,在烈焰里展露笑容。」
葉玫想了一下:「我感覺不出來,因為我不清楚,就不誤人子弟了。」
「我和他只有幾個怪談里闖出的交情,而且互相不順眼,因此關於他背後的事和現實身份,沒打聽過。」
范意別過頭,視線穿過人群,涼涼地落到中心被圍困起來的盛家人里:「不礙事,畢竟他的針對太明顯了,甚至帶著盛家的千金。」
「雖然那小姑娘看上去才五歲,但她當地縛靈當了那麼久,並不是不能接收信息,看她剛剛的表現就知道,早明事理了。」
范意反問:「什麼樣的情況,會讓在盛家停留已久,不得解脫的她,和那傢伙合作?」
那傢伙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葉玫猜道:「沉冤之時?」
「昭雪之日。」
第160章 White moon 3
「也許。」
范意說:「既然是你的判斷, 我想,這種可能性應該很大。」
「不然為什麼那么小的孩子,會在心智未成熟的時候成為地縛靈, 停留如此之久?」
「她不是正常死亡。」
葉玫說:「還記得她親口念的規則嗎?」
「池塘, 氣球, 奶油蛋糕。」
「我聽到其他人說,那女孩是溺死的。應該和這些東西脫不了干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