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前行,能看見不遠處高聳的斷崖,像在這星球上橫著的巨大壁壘,他們折返回來了。
後頭蠕動的蟲母像是發了狂,被那治癒系精神力吸引前行。維護在後圍的宴雲景用精神力壓著蟲母的瘋狂躁動,抵達考區後,各戰機立刻停泊到平地。
夏一陽下戰機就去找才降落的宴雲景,眼見著那頭蟲母近了,他屏住呼吸,發現蟲母過不來。
蟲母不敢上前,因為宴雲景的精神力桎梏,它不停的發出嘶吼鳴叫,涌動的身體抖落粘液,頭頂紫色的雞冠搖晃,上頭的實驗體標記十分晃眼。
「現在?」夏一陽壓低聲音問。
宴雲景:「等待。」
雖然心裡清楚有宴雲景在就不會出什麼事,而且那頭蟲母已然是強弩之末,但一頭巨型的大蟲子就在不遠處衝著人嘶吼,這畫面多少還是讓人膽戰心驚。
夏一陽下意識瞄了幾眼旁邊的那些軍官,只見他們各忙各的,有的在給蟲母拍照記錄,有的在手寫數據,甚至還有人在擦拭戰機外殼,一個個看起來都淡定自若。
於是他輕輕咳嗽一聲,乾脆拿起宴雲景的光腦做起了書面筆記,畢竟這也算是一次難得的學習機會。
很快,森林深處傳來一陣響動,幾架戰機騰空出現,快速地停泊在了旁邊空地,皇甫凜踢開了門,到後頭將顧承提了下來。
從別的星艦下來的幾位殿下趕緊圍上前。
有人在低吼,在胡言亂語,夏一陽看見,那人正是被皇甫凜提出來跪在泥地上的顧承。
他立刻皺起眉頭,跟著宴雲景走過去,看向皇甫凜:「上校,他怎麼了?」
「呵。」皇甫凜看了看那邊的蟲母,又看向跪在地上發瘋般抱著頭的顧承,「這小鬼是戰力系,等級還不低,大腦忽然受到刺激發狂,症狀很明顯,是受到了更強控制系的壓迫。」
控制系……
在場的控制系只有……
夏一陽下意識抬頭,那邊滿臉是汗狼狽不堪的圖鳩脫口爭辯:「不是我!我的等級沒有顧承高!」
「誰說是你了?」皇甫凜看向宴雲景,「陛下,怎麼弄?」
宴雲景俯視著地上發狂的人:「蟲母是什麼屬系?」
顧承的肩膀猛抖,埋著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夏一陽看向宴雲景,目光又挪向那邊同樣在發狂的蟲母,一個可怕的念頭冒了出來,可又難以捕捉到其全貌。
「……」宴雲景抬眼,「顧承,你的父親坦傑侖向我承認了,你還打算繼續為他隱瞞?」
在場所有人都愣住,包括皇甫凜和夏一陽。
地上的顧承僵著,嘴裡持續囁嚅著「不知道」。
「非法實驗,改造實驗體,需要實驗載體,也需要更強的基因當做融合的促發劑。你的父親收集過很多人的基因,你、你的母親,甚至他自己和他的情人。」宴雲景淡淡地說,「想知道他是怎麼和我說的嗎?」
宴雲景冷笑一聲,那笑里含著淡淡的瘋感:「你母親的基因,最適合被改造融合進那些實驗體當中,因為她是控制系。」
「不對!不對!!」顧承抬起頭,一雙赤紅的眼睛圓睜著,「不是我母親!他從來沒用過我們的基因,我母親是A級控制系,不足以讓那頭蟲母這麼強,他一直採用的是a——」
顧承的話頭瞬間靜止,他猛地吐出一口鮮血,迸濺的血液濺在了宴雲景身上,波及了旁邊的夏一陽和皇甫凜。
後頭的麥加爾和麥安娜嚇得臉色慘白,肢體顫抖著盯緊倒在地上的顧承。
一道不屬於在場任何人的超強控制系精神力從顧承身上散出來,瞬息之間,將他的意識絞殺抹淨。
顧承被操控著咬斷了舌頭,倒在地上鮮血直流。
而就在這一瞬,僅僅一瞬,爆發出來的陌生強控系精神力衝擊過四周,將宴雲景和夏一陽拉進了熟悉的幻境。
如同曾經在阿波羅星球上的幾次經歷一樣,他們淌進了「夢境」裡面。
巨大的拉扯力度後,夏一陽睜開雙眼,眼前一片昏暗,伸手不見五指。
這是個漆黑的密閉空間,壓抑沉悶,恐懼和不安被無限放大。他挪了一步,腳碰到個柔軟的東西,心裡猛驚,下意識以為踢到了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