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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受到手腕上光腦的存在,於是夏一陽立刻打開照明,發現,在四方密閉空間的角落裡,坐著個看起來只有六七歲的金髮小少年。

同一時刻,睜開雙眼的宴雲景身處一條陌生的長廊,窗外是黑夜,四處不見一個人影,周遭充滿了刺鼻的消毒水氣味。

他只往前走了幾步,轉過長廊彎道,看見不遠處寂靜的走廊,一個很小的男生獨自坐在長椅上。

男生身上穿著單薄的衣裳,衣領上有一條紅色的絲巾,系得規規矩矩。他坐姿也很端正,放在膝蓋上的手扎了針,旁邊掛著吊瓶,白嫩的手背上,扎針的部位已經變成了青紫色。

滴答滴答的聲響從廊道那邊的洗手台傳來,小少年慢慢轉過頭,那顆毛茸茸的黑髮腦袋歪了歪,一雙明亮又大的眼睛望著宴雲景。

對視半晌,小少年對他露出個禮貌的笑:「大哥哥你好,能幫我叫一下護士姐姐嗎?我該取針了。」

第60章

奇怪的是, 整條走廊上一個人也沒見到,更別提什麼護士。好在繞過幾個廊道後,宴雲景終於找到了人。

護士過來, 取了針就離開了, 這層樓再次只剩下宴雲景和坐在椅子上的小孩。

小孩旁邊放著個書包,裝得滿滿當當,看起來很沉重。他坐在長椅上,用護士給的棉簽按壓著還在流血的針口,從剛才取針開始,他臉上的血色就變得更淡了, 愈發顯得蒼白。

小少年看起來只有五六歲的樣子,坐在那長椅上, 腳尖剛好勾著地板。

宴雲景蹙眉心想, 是這裡的椅子太高了。

他沒走,就倚在旁邊, 手腕上沒有光腦, 無法得知現在的時間。

走廊盡頭的水池仍然在滴水,滴答滴答的,聲音越來越緩慢。這裡的一切看起來很真實, 卻又有種虛假感。

眼前這個小男生顯然是幼年時候的夏一陽, 只是這個夏一陽, 不像前幾次夢境那樣記得宴雲景。這裡,更像是夏一陽的記憶, 是沒有宴雲景踏入他生活之前, 單純的過往。

深夜一個人獨自在醫院裡掛水,不吵不鬧,見到人禮貌求助, 甚至臉上還會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

明明因為穿得少,又被輸進去的冰涼液體凍得身體都有些發抖,明明因為害怕針頭臉都嚇得煞白,可還是能在這種情況下忍住不哭。

宴雲景靜靜地看著長椅上低頭認真按著手背的小孩。不多時,小少年鬆開棉簽,看了看肉手背上的針口,已經不流血了,止血功能還是挺不錯。但那隻小手因為掛水,已經顯得有些浮腫,顏色也是青紫色。

夏一陽就瞧了一眼,便拉起衣袖將手背遮住,這才從長椅上跳下來,跺了跺腳活動雙腿,左右看了看,瞧見了倚在旁邊的宴雲景,轉過身來禮貌地鞠躬:「謝謝哥哥。」

宴雲景「嗯」了一聲:「沒事。」

夏一陽這才去撈旁邊的書包,雙手剛扒拉上肩帶,忽然頓住,又左右看看,留下書包朝著盡頭那邊的門走去,進去後關上門沒了動靜。

那邊是洗手間,宴雲景的目光落在旁邊的標示上,收回目光看著那個幾乎快有小孩一半大的書包,眉毛微微蹙起。

不一會兒,上完廁所的夏一陽回來,見宴雲景還站在這裡,腳步頓了頓,猶豫著上前,背上自己的書包往前走,路過宴雲景的時候停下,仰頭說:「哥哥再見。」

這回宴雲景並沒有回應,而是看著小孩走遠,然後跟了上去。

前面微微低著頭的夏一陽走走停停,來到醫院一樓的時候人多起來,他立刻停住腳步,轉身眼巴巴地看著後頭的宴雲景,張張嘴小聲說:「我身上沒錢,你把我拐了,我家裡也拿不出拿錢來救我的。」

宴雲景:「……」

夏一陽抓緊書包肩帶,悄悄往邊上的護士台挪了挪,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警惕地盯著宴雲景。

宴雲景這才後知後覺自己的確有點像人販子,他思忖片刻,沒有走近,低身蹲下來,儘量用他能做到的最平和語氣對夏一陽說:「我不是人販子。」

夏一陽眨眼:「我媽媽以前告訴我,人販子都說自己不是人販子。」

「……」宴雲景安靜片刻,問,「你叫夏一陽?」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夏一陽有些驚訝。

「我知道你。」宴雲景不太會哄孩子,言語有些生硬,對眼前的小少年說,「爸爸媽媽不在家嗎?為什麼一個人來醫院?」

「他們……」夏一陽張了張嘴,搖頭,「他們不在了,我現在住在大姨家。」

宴雲景的話頭頓住,眉心緩慢擰緊,問:「那大姨呢?沒陪你來?」

「她很忙。」夏一陽又是搖頭,「不能麻煩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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