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可惜,他所有的意志力在宴雲景低頭用鼻尖輕輕蹭了下他的鼻尖時全部瓦解。在最後保持冷靜的幾秒里,他聽見宴雲景問他:「需要我幫忙嗎?」
需要的,夏一陽真的很需要宴雲景。
他的理智徹底潰敗,潰不成軍,全部化作了爆發式的坦誠,渴望的情緒糅在其中,達到了頂峰。
夏一陽撞似的湊上去,雙手勾住宴雲景的脖子,在對方的唇上啃咬,凌亂的腳步急切地向前踩,逼得宴雲景退到花灑下面,撞開了熱水,打濕了兩人的衣裳。
宴雲景護著夏一陽的身體,微低頭,慢慢接受著夏一陽洶湧的親吻,一點一點地引導他,用指腹輕揉著夏一陽的腰給予安撫。
浴室里的燈光被熱氣薰染模糊,兩人接吻的聲音被淅淅瀝瀝的水聲掩蓋。夏一陽的衣服褪去,凌亂地掉落在地上。一對被打濕的耳羽軟綿綿地下垂著,他的身體被熱氣和熱水蒸成了粉色,在模糊的霧中,影影綽綽。
他趴在宴雲景的身上,不是站著,也不算坐,而是騎在宴雲景的左大腿上。宴雲景背靠著牆,低聲安慰他,在一聲聲幾近抽噎的聲音中,不斷地溫著聲對他說沒事。
熱氣像迷霧般愈發濃重,看不清對方的樣子,好在能緊緊地把握住彼此的存在。
擱置在旁邊架子上的手環,以及外面櫃檯上的光腦,早早地就關了機。
第71章
浴室的暖燈透徹地亮了半個多小時, 裡頭的水聲逐漸平息。隨後,門打開,熱氣洶湧地率先湧出, 緊接著是宴雲景抱著完全癱軟的夏一陽走出來。
夏一陽的身上已經擦乾, 頭髮和耳羽還濕漉漉的。他腦袋趴在宴雲景肩上,那對耳羽無力得根本抬不起。
宴雲景單臂抱著夏一陽來到床邊,拿了張薄毯給他裹上,卻沒在意自己身上。之後又摟著人去旁邊,將夏一陽安頓在櫃檯上,用自己的身體將他穩穩固定在上面, 然後找出干發器,仔仔細細地給他吹乾頭髮。
短髮很容易干, 夏一陽的發質很好, 細膩又柔軟,全部吹乾後蓬鬆炸開, 有點像一團蓬起來的棉花。
也就僅僅幾分鐘的吹頭髮時間, 夏一陽才降下去一輪的熱意又悄然蔓延上來。
宴雲景本打算把他安置到床上,然後自己去浴室處理下身上。然而抱著人走向床邊,卻發現鬆手松不開。
夏一陽的雙手緊抓著宴雲景的衣服, 熱得不清的臉在對方側臉上輕蹭著, 兩隻手抓得極緊, 一點都不樂意鬆開。
宴雲景低頭親他的眉心:「我的衣服打濕了,去換一套就出來。」
夏一陽還是不鬆手, 眼睛閉著, 一聲不吭,倔的很。
宴雲景耐心哄他,終於將人按回被褥里, 這才走到衣櫃前,找了套灰色的睡袍,前往浴室簡單地洗了個澡,出來後先去查看床上夏一陽的狀態。
夏一陽背對著床沿,面朝裡面蜷縮成蝦米狀,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但他的呼吸明顯比平常急促很多,就算真的睡著了,也一定睡得很不安穩。
這次的發熱,似乎比上次來得更為兇猛。
宴雲景試探夏一陽的體溫,確定沒有異常,這才去那邊吹自己的濕頭髮。
幾分鐘時間裡,他回頭看了好幾眼床上的夏一陽,緊趕慢趕把頭髮吹乾後,便立刻來到床邊。
剛才夏一陽是真睡著了,但現在又被熱潮給擾醒。他睜了睜眼,又閉上,將頭慢慢埋進柔軟的被褥里,呼出一口沉重灼熱的氣息,身體蜷縮得更緊,潔白的被子都被捲起來的身體拉扯出一道道褶皺。
難受是真的難受,夏一陽甚至有點後悔使用那些抑制藥物,他心想這次發熱這麼兇猛或許是跟那違背身體本能的藥物有關。可被燒灼得有些混亂的意識短暫清醒時,他又覺得用那藥並非壞事,畢竟他順利通過了考核。
自相矛盾的想法層層疊起,夏一陽恍惚覺得自己可能是腦子燒壞了。迷糊中,他的鼻尖抵住被褥,眼睫埋著,努力抑制呼吸。藏在被褥下面的手慢慢移動,在被褥下面緩慢地摸索尋找,突然,被探進來的另外一隻手輕輕握住了手腕。
那隻手冰冰涼涼的,感覺特別舒服。夏一陽立刻反手握住那隻手,往自己的臉上拉,帶著宴雲景的手去捂自己發燙的臉,嘴裡嘀嘀咕咕說著什麼。
宴雲景俯身湊近,聽見他是在喊自己的名字。
那隻被夏一陽抓住的手輕輕動了動,指腹緩慢地摩挲他的臉。等人稍微冷靜一點了,宴雲景才又去拿旁邊的水,再回來,坐在床邊,將裹著被褥的夏一陽撈起來,遞過去水杯。
花了點時間,也才餵進去一點水,夏一陽不樂意喝了,又伸手去抓宴雲景的手,抓不到還皺起了眉,有點像在發小脾氣。
宴雲景把水杯放回去,又把手交給夏一陽,充當一個合格的冰袋,為夏一陽去除臉上的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