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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燭,我說過的,」他聲音緩了下來,沉穩又銳利,「只要你說,我就信。」

像是鱷魚毫無保留的把沒有利甲覆蓋的腹部袒露了出來,只要聞燭把刀子橫過來,就能暢通無阻的插進去。

「只要你開口,從此以後,不管你是要顯現你的神通從見鬼的禁閉室里越獄,還是跟安全院那群老東西死磕到底,不管他們今後把你送到監察署去用刑、捆到天樞院去做研究,還是乾脆弄死當標本,」

他擲地有聲:「我都絕對不會再管你。」

無論是生是死,你想要做什麼,只要你開口,從這一刻起,我不會再出現在你的任何一個視線里。

聞燭,如果你真的那麼恨我、真的對這一切都無所謂的話……

禁閉室里靜悄悄的,就連掛在天花板上,散播著微弱的電流聲的監控這會兒都死寂得嚇人——一看就知道是誰的手筆了。

聞燭張了張嘴,想扯出一個一如既往的笑,卻顯得有些無能為力。

那些話如同一根根帶著倒刺的針,扎得裴青山自己血肉模糊的同時,也狠狠地穿透了聞燭,他被困在牆角,胸膛起伏急促,冷汗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濕透了後背。

如果裴青山氣勢洶洶的指責他虛偽卑劣、冷漠的跟他恩斷義絕,或者拿著那把聞風喪膽的長刀乾脆捅他一刀——聞燭都不會現在這麼難受。

他幾乎想揪著裴青山的領子惡狠狠的質問他,

你不想當「人類之光」了嗎?

跟我這種亡命之徒混在一起,你連自己這一身來之不易的皮都不想要了嗎?

你沒看到有多少人虎視眈眈的盯著你的一舉一動,多少人卯足了勁想要拉你下台,你他媽的眼瞎到還要我這個詭物來提醒你嗎?

聞燭額頭上的青筋神經性的跳動著,喉頭卻像是痙攣了一樣死死的吐不出一句話。

「聞燭,張嘴!」

裴青山本來端著架子站在一邊,來之前就想好了這回一定要不擇手段的逼姓聞的好好看清楚他的內心,結果咄咄逼人了沒一會,冰冷又審視的表情都還沒來得及在臉上多待一會,就又被聞燭死死的咬著嘴唇流淌出的刺眼的鮮血給嚇得驚慌失措。

他不知道聞燭這個身體到底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連「天工開物」都失靈了,

明明打起架來威風得生生能撕碎那麼多強大的純種,卻又時不時跟一個破碎的布娃娃一樣千瘡百孔,裴青山的心日常就像過山車一樣繞著圈子的吊上吊下。

他伸手硬生生的掰開聞燭銳利的齒尖,探了探口腔里完好無損的舌頭,才鬆了口氣。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樣?」裴青山顫抖著撐住聞燭的雙肩,低下聲,語氣裡帶著前所未有的焦躁和倦怠,「聞燭,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說了你就會聽嗎?」聞燭整個肩胛骨都鬆了下來,宛如倒塌的山脈,他靠在牆角撐著自己有些發麻的身體,手掌抵在溫熱的眼皮上,語氣嘶啞的可怕,「我希望你離我遠一點,離『潘多拉實驗』遠一點,離紅塔也遠一點!」

「你知道這不可能的。」裴青山彎下腰,額頭輕輕的抵在聞燭的額頭上,沉聲,「無論是紅塔,還是你。」

聞燭有些脫力的揉了揉眉心,半晌,才組織好措辭開口:「你生得晚,年紀也太小了,沒接觸過……」

他一句話還沒說完,嘴唇就被裴青山溫熱的唇角親了一下,即使是蜻蜓點水般的一觸即分,也打斷了聞燭的節奏。

他青筋跳動兩下,又無可奈何的嘆了口氣,繼續補完那句話:「……凱撒琳的實驗小組,你不知道當年『潘多拉實驗』對於目前兩個物種的基本情況將會有多大的顛覆,多少魔鬼覬覦這些成果——裴青山,你比我更清楚,每一次歷史的改革都是一條條屍體堆疊上去的,你還太年輕了……」

聞燭的話又被迫打斷了,姓裴的像是玩上癮了一樣,在他嘴邊又親了一下。

「裴青山!」是可忍孰不可忍,「你要造反嗎?」

「第一,我年紀不小了,第二,即使凱撒琳的那個什麼『潘多拉實驗』再被妖魔化,那跟你又有什麼關係呢?」裴青山舔了舔嘴角不小心沾上的一點血跡,一針見血,「聞燭,你好像是在告訴我這些你的苦衷和理由,但這裡面沒有一句話的信息是真正接納我的。」

「你跟凱撒琳是什麼關係?你在『潘多拉實驗』里扮演著什麼樣的角色?『紅鴿』組織前赴後繼的撲向你,他想在你身上找到什麼東西?」

還有那個謝詞口中……陰魂不散的詭物,你和他又有這什麼樣的過去?

「你還是不信任我。」裴青山垂下頭,看著聞燭顫動的瞳孔,禁閉室的燈光灑在裴青山身上,被寬闊的臂膀擋住了大半,陰影投射在高挺的鼻樑上,他輕輕蹭了蹭聞燭的鼻尖,嘆出一口滾燙的氣,又像是低低的哀求,「聞燭,沒關係,你只用愛我就好了。」

不用信任我,不用依賴我,不用為了我放棄一切你想要做的事情,不用背叛自己的同族和信仰,

我只要你愛我就好了。

那些見不得光的問題從裴青山的嘴裡吐出來已經足夠他膽戰心驚,琢磨來琢磨去,挑挑揀揀的,聞燭竟然沒有一個敢回答上來,

他難以抑制的往前走了半步,臉頰貼在他的脖頸之間,沙啞的聲音迴蕩在耳畔,隨著胸腔的心臟一起震鳴:「好,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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