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不了兩道槓,當不了衛生委員,他還當不了小保姆嗎?退而求其次,然後再退退退,最後快樂的生活,這便是郁棠的人生格言。
肖正冕捨不得用力的掐著他的小臉。
有些無奈又溫柔輕聲道:「小屁孩,不知道盼我點好。」
郁棠的嘴巴嘟了幾下,眼皮睫毛都不動彈了,睡沉下去。
「慢慢長大吧,哥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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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天,郁棠果然上課困眼皮睜不開,夢見自己在小床上睡覺呢,一翻身,帶著椅子倒地上。
班裡的同學笑的前仰後翻,郁棠自己也尷尬,傻乎乎不好意思的樂,老劉問他能不能改,郁棠說他真的困,腦袋控制不住,他求老師教教他怎麼才能不困,真心的求教。
老劉讓他叫家長來陪著上課,鄭爸爸公司不忙,郁爸爸花店也請假了,左右兩邊都是爹。
儘管如此也擋不住郁棠的困意,撐著手肘,假裝看書閉上了眼睛。
鄭爸爸剛要戳他,宋然幫襯著撒謊:「叔,郁棠天天熬夜學習補課呢,我幫他記筆記了。」
郁爸爸見兒子頂著貓熊似得黑眼圈,真信了假話。
郁棠皮白,長大了也少去操場玩籃球足球這一類,白汪汪的,杵著臉睡著不一會按臉的地方就紅了。
儘管要睡著了,另一隻手還在本子上寫寫畫畫,假裝出一副正在聽課的模樣。
他的兩個爹一個學霸一個學渣,都沒有上課裝睡的經歷。
看到兒子邊睡邊在卷子上寫出鬼畫符,真以為孩子夢裡都在學習。
恐怖的一幕出現了。
老劉本意殺雞儆猴,讓班裡的同學都看看上課睡覺的下場就是讓家長陪同,然後等他轉一圈回到班級。
鄭爸爸拿著手機幫錄課堂視頻,郁爸爸幫寫了一會課堂筆記。
爸爸還感慨,沒想到這麼多年初中的知識還沒忘,寫起來很順手。
到後來台上老師提問,台下同學甚至沒有郁爸爸舉手回答積極。
老師:「…?」
老劉嚴肅批評了家長,覺得他們慣孩子簡直沒有限度。
郁爸爸想,可是郁棠睡著了手還在寫東西,已經很辛苦了,鄭爸爸也這樣認為,他們家一直對郁棠的學習成績無所謂,喜歡就學,不喜歡就回家繼承花店。
孩子努力值得肯定,但也要勞逸結合,不能太累了,他們都看不得郁棠辛苦。
老劉放棄了找家長,後來乾脆叫樓上的肖正冕下來拿人。
郁棠課上犯困時,肖正冕把他提溜到走廊盡頭,沒人知道究竟是幹了什麼,反正郁棠回來就精神了,能學進去了。
以前半年打一回的生長素,隨著郁棠長大改成一個月一打,身體素質跟不上愛犯困。
後來郁棠也覺得這樣犯困不行,總是在大課間找他哥。
宋然就好奇了:「冕哥天天給你念緊箍咒啊?怎麼每次下課你困得難受,找冕哥十分八分回來就醒了?」
郁棠這小孩實誠,問什麼說什麼:「沒有啊,講故事來著。」
宋然撓撓頭,不知道講什麼故事能有醒神的功效。
他回家還找了不少書,想著以後自己給郁棠講故事,不用他上樓麻煩冕哥。
直到期末考試前,學校布置考場,考數學之前他還想和郁棠討論幾個題,找半天沒找到人。
問小胖,小胖說:「能幹嘛去了,肯定找冕哥突擊去了,對了,一會卷子給我抄抄唄?」
宋然推開小胖諂媚的腦袋:「郁棠數學比起強,你抄他的。」
小胖心碎:「他字太醜了看不清解題過程!」
懶得和他掰扯,宋然拿著筆袋和考號去樓上找郁棠,兜里還揣著幾個奶酪棒,想一會給他考試的時候偷偷吃。
育才初中有大長廊,每一層的盡頭拐歪是不常用的安全信道,大部分時間是保潔阿姨放雜物的。
宋然走到盡頭剛要順著樓梯上去,在這邊走能直接通到另一邊初三樓層,最近,老師上課都走這。
拐歪處外頭是同學們討論上一門語文答案的嘈雜聲。
拐歪上樓的台階上。
肖正冕的校服敞開把郁棠裹在裡面,郁棠的腦袋就埋在他鎖骨的位置,少年的下巴蹭著毛栗子的軟發,掌心輕輕的拍著。
郁棠幾乎整個人都靠在他懷裡閉著眼睛養神,肖正冕輕聲說:「數軸是個好媽媽,她規定原點,正方向,單位長度,而且這幾個小孩都要站在一條直在線…」
「後來好多數打架,他們稱這個戰役為;『化簡方程』,太棘手了,你知道後來怎麼辦了嗎?」
郁棠訥訥的回答,要去分母,移項,…幾乎沒有說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