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夫人又懊又氣,最後扒拉的那幾下多少夾帶了一些私人情緒,扯著□□的睫毛痛的慌,□□「嗷」地叫了一聲,鐵軍順勢插在母女倆的話頭中間:「近日城裡頭不太平,不出門也就不出門吧,那學堂又隔著遠,」他笑看著□□,一臉慈祥,「阿凝啊,你剛才說,你在家裡也是有抄書的,這便是好啊,都不需要人看著阿凝都知道自己用功,這是不是該夸一夸。」
鐵夫人冷眼瞧了鐵軍一眼,一副「你就可勁寵吧等嫁出去有你哭的」模樣。
鐵軍又說:「可一個人待著也悶啊,你過來看,看爹給你帶了什麼好東西。」
鐵軍樂呵呵地跑出屏風,應該是從屋外隨從手裡接過了什麼好東西,聽著像是個活物,撲騰撲騰的,□□忍不住湊過腦袋去看,果真聽到小奶狗的一聲「嗷。」
「一隻小狗!」
□□趿了鞋子就從床上下來,碎步跑到外頭,瞧著鐵軍懷裡抱著的一隻三個月大的小奶狗,白毛黑耳黑鼻頭,只是哈巴狗。
「好看吧。」鐵軍笑盈盈的,他瞧著□□笑了,自己也便覺得開心了,「你爹今天去巡街,瞧見人家門口正賣這哈巴狗呢,但是當時正當值,不好採買,等我回來的時候,剛好還剩下這一隻,立刻就給你捎了回來。
□□伸手,想要接過這哈巴狗,鐵軍卻側了個身,護著小狗在一旁,和□□談條件:「阿凝啊,你久久不願意去學堂,你爹也理解,你爹我也不願意你現在多出門,學堂里也有不少小姑娘也不去了,可人家的都是拿著家父的帖子寫明原因不去的,可你娘也說了,你這連續五六天告病假,總歸是不好的,現下你身子骨也好些了,明日去趟女夫子府上拿著我的帖子,登門先道歉再道謝,然後就回來,等這長安太平了,咱再去上學。」
原來是有條件的。
□□回頭看了一眼鐵夫人,瞧著鐵夫人這鐵面無私的樣兒,想來鐵軍的做法,已經是鐵夫人能容忍的極限了。
□□委屈巴巴:「可車裡實在太悶,我上次進去險些沒昏過去。」
「那你便騎馬。」鐵軍好言哄著,「你不是一直喜歡阿爹那匹黑駒嗎,明日你就騎它去,正午太熱,傍晚太晚,恐過了宵禁,阿凝辛苦些,清晨就出發,你家女夫子起得早,若是能趕在她用早飯的時候到,那便是最好。」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可算下來,□□得天不亮就出發了。
鐵軍悄聲:「明日你阿娘要去城外十里亭接她揚州來的小姐妹,你回來後,大可盡情地睡。」
□□回頭瞧了一眼自家阿娘,乖巧地伸出兩隻小爪子和鐵軍討要京巴狗,小聲地「嗯」了一聲。
鐵軍哈哈大笑,遞過京巴狗,又哄著□□:「既是你的狗了,得該取個名字了。」
□□想了想,如此胖乎乎圓滾滾的小活物,肚子渾圓粉嫩,像是一個小皮球,下意識地:「要不就叫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