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裴松霽聽完似乎有些欲言又止,但最終還是什麼也沒說,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而是轉過了頭,不知在看什麼。
不知為何,景辭楹突然感覺到車內的空氣在一瞬間凝固了。
雖然裴松霽什麼也沒說,但景辭楹的直覺告訴他自己似乎回答錯了,只是現在再改口已經來不及,因此乾脆沉默了下去。
裴松霽也沒有再說話的意思,兩人就這麼沉默了一路。
直到一個小時後,車子停在了一片類似城中村的老舊住宅區前。
「裴總,只能開到這兒,前面路太窄,進不去。」前面的司機說道。
裴松霽聞言這才回過神一般向外看去。
這是一片看起來已經上了年紀的老舊,雖然有六層高,但不知為何卻透著令人壓抑的低矮,建造時看起來也沒有經過什麼精心的規劃,就這麼臨街而立,通過一條條窄小的信道將這些樓連在一起。
路兩旁全是小吃攤,給本就混亂的樓房又增添了一些髒亂。
裴松霽看著了外面有些意外。
他給景辭楹開的工資這麼多年足以讓他在這個城市買下一套商品房也綽綽有餘。
所以他怎麼會住在這樣的地方?
裴松霽有些不解地轉頭看向景辭楹。
但景辭楹並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而是落落大方地和他道了謝之後就下了車。
景辭楹原本想要假裝回去,等裴松霽走了之後再回醫院。
但裴松霽卻沒有立刻離開,而是坐在車上似乎等待著什麼。
景辭楹見狀又說了一遍,「裴總,今晚真是多謝您送我回來。」
「不客氣。」裴松霽回道。
景辭楹說完便等著他關車門離開,然而裴松霽卻依舊坐在那裡。
裴松霽沒有走景辭楹自然也不方便離開,見他沒有要走的意思,景辭楹猶豫了一下客氣道:「裴總,要上去喝杯茶嗎?」
本以為裴松霽會拒絕,畢竟他這樣的人怎麼可能紆尊降貴踏進這種地方。
然而沒想到的是,下一秒,就聽裴松霽卻回了句,「好。」
景辭楹:「……」
不是,他只是客氣一下。
但裴松霽卻並沒有當他是客氣的意思,直接從車上走了下來。
景辭楹一時間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帶他向里走去。
他其實並不想帶裴松霽回家,畢竟這麼多年他從未在公司暴露過自己的真實情況,每次有人問也只是三言兩語地敷衍過去。
這倒不是因為他自卑,只是這麼多年的成長經歷讓他習慣了獨自面對一切,不需要他人的同情和憐憫,尤其是裴松霽。
但今天沒想到這麼倒霉,他掩飾了這麼久的一切終究還是暴露在了裴松霽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