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辭楹再次沉默了下去。
裴松霽見他答不出來,於是把辭職申請推了回去,「如果不寫明真實原因,我沒辦法批准,而且就算要批准也要一個月後。」
「為什麼?」景辭楹聽到這兒情緒終於有了一點波動。
「辭職需要提前一個月向我或者人事部門提交書面辭職申請,你不會不知道吧?」
景辭楹聞言回想了一下,似乎確實是這樣,他是知道的,只是這些日子過得實在太過昏沉,因此一切都是亂的。
裴松霽說得沒問題,他流程上確實不對。
因此也沒有辯駁,上前把自己的辭職申請拿了回去,「那我先去把這個交給人事,一個月後再正式離職。」
景辭楹說著轉身準備離開。
然而剛走到門口,卻聽身後突然一陣腳步聲傳來,緊接著一隻手從他身後伸了過來,直接關上了總裁辦的門。
面前的門被重重關上,景辭楹有些茫然地轉過身,然後就見裴松霽正望著他,雖然一句話沒說,但景辭楹還是感受到了他周身的怒意。
「景、辭、楹!」裴松霽像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從喉嚨里擠出了他的名字。
景辭楹還是第一次在他臉上看到這麼豐富的表情,交織著心疼擔憂與生氣,像是無可奈何,又像是氣急敗壞。
「你把裴氏當什麼了?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景辭楹知道自己理虧,也明白裴松霽的憤怒,因此再次真誠地抱歉,「我知道這很突然,抱歉。」
「我想聽的不是抱歉!」
裴松霽終於再也忍不住,不自覺提高了聲音,「我就想知道一個月前你為什麼突然獨自回國?又為什麼突然失去聯繫?現在還要辭職?我只是想聽到一個解釋,有這麼難嗎?」
景辭楹聽到這番話,終於回了神一般抬頭看向裴松霽。
他鮮少看見裴松霽這樣失態的模樣,沒想到竟會是因為自己。
其實也沒什麼好隱瞞的,解釋也就是一句話的事,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裴松霽為什麼非要追著他不放?
畢竟從前哪怕是公司高管離職,裴松霽都懶得過問原因,都是直接就批,卻偏偏要對他追根究底。
景辭楹原本是不想說的,這些年他一個人默默承擔慣了,已經不太善於向人傾訴自己的苦難。
但裴松霽執意要問,他也不好一味隱瞞。
畢竟裴松霽說得沒錯,他本來也該給一個解釋。
「一個月前家裡人出了事,比較著急,來不及請假。」
「家人?出了什麼事?嚴重嗎?」裴松霽聽到這兒心底一沉,果然如他所料,他也有過相似的經歷,因此很能共情。
但這份關心在景辭楹看來實在有些多餘,畢竟他們只是上下級的關係
「已經過去了。」景辭楹回道。
景辭楹不斷迴避的態度讓裴松霽有些難受,他實在不明白,他們相伴這麼多年,景辭楹為什麼遇到這些事情卻不願意向他開口?若有難處他自然會伸出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