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聲和林竹八卦,「先前張荷花還得意得很, 哪裡能想到, 江正青那個同窗根本就是一肚子壞水。」
「啊?」林竹一邊剪螺螄的尾部, 一邊接話, 「怎麼會呢,不是都把自家弟弟說給江正青了嗎?」
「什么弟弟, 聽說就是他家丫鬟生的哥兒,平日裡在府里根本不受待見,大戶人家就是事多。」
林竹驚訝,「還有丫鬟啊。」
轉念一想, 昨日去李家不也好些丫鬟家丁,想來大戶人家都是如此。
「張荷花這回可是吃了啞巴虧了, 難怪這麼久都不見她出來。」
說到這裡,周紅花嘆了口氣, 她為人厚道, 八卦歸八卦,實在做不到幸災樂禍。
只能再次感嘆自家運氣好,能娶上竹子這樣的好夫郎。
「竹子, 弄好了嗎,咱要走了。」
林竹把剪好的螺螄清理一下,攏到竹籮里,然後拿掃把把地清理乾淨。
「好了。」
這些螺螄就是他們上回摸來的那些,小的敲碎了餵雞鴨,大的挑出來給人吃。
泡在水裡好幾日了,今日可以吃了。
雖然事情都傳遍了,但江長貴和張荷花愛面子,今日還是弄得很熱鬧。
周紅花一到就進廚房幫忙去了,江長順作為親兄弟自然也閒不了。
按理說林竹也該去幫忙的,但周紅花記著當初的仇,不讓他去,讓江清淮帶著他找地兒坐著就好。
好在村里人都忙著說八卦,也沒什麼人在意林竹。
林秀也來了,雖然來之前他特地裝扮了一番,但還是掩不住內里的憔悴。
他過的實在不算好。
齊家人出去都是和和氣氣的,但只有進了他們的門才能看清楚他們的真面目。
林秀不傻,什麼是真心,什麼是假意,他能分的清楚。
齊春雷他娘虛偽得很,表面上什麼都是為他好,實則全是算計。
齊春雷什麼都聽他娘的,連他們房裡的事都告訴他娘,弄得林秀幾度發火。
外人不清楚裡頭的關竅,只知林秀這個做夫郎的不懂事,對婆母不敬。
林秀實在苦不堪言。
一進門就看見林竹和江清淮坐在一塊兒說話,林竹臉上長了些肉,一雙眼睛也亮亮的,尤其在看著他男人的時候更是煥發著光彩。
他過的很不錯,一看就知道。
林秀攥緊拳,可一腔憤恨卻不知道怎麼發泄,憋得臉都僵了。
江清淮餘光瞥見,眼底閃過一抹寒意。
*
上午沒什麼要緊事,左右不過坐在一塊兒說些話,午食也僅僅簡單地墊一墊肚子,重點在下午。
下午要接新娘子。
上午江正青就沒怎麼出來,到這會兒才露面,江清淮見到他便喊了聲堂兄,語氣淡淡的。
江正青很不自在,他這個堂弟比他小兩歲,小時候瘦瘦巴巴的,沒想到幾年沒見居然比他高了這麼多。
他實在不適應這種微微仰著臉看對方的姿勢,因此只短促地嗯了一聲。
江清淮拉著林竹的手,「竹子,叫人。」
林竹小聲喊了聲堂兄。
江正青對林竹自然有印象,畢竟對方差點就嫁給了他。
要是擱以前,他是肯定瞧不上林竹的,可焦頭爛額地折騰了這麼久,叫村里人看了這麼久的笑話後,他忍不住想,當初要是娶了林竹是不是就沒這些糟心事了。
不過轉念一想,周玉起碼識字,光這一點就不是林竹這種鄉野哥兒能比的。
心氣總算是稍稍平了些。
在門口等了一會兒就聽見村口傳來吹打聲,本來該江清淮去鎮上接的,但到底太遠了些,經過一段艱難的拉扯周家那邊才勉強答應只在村口迎接。
江清淮和江雲野跟著一塊兒去了。
江雲月從袖中摸出一個小布包,從裡面取出一塊糕點,小心翼翼地掰了一半給林竹。
林竹沒接,「你自個兒吃。」
昨日糕點都分完了,這塊顯然是江雲月自個兒留下來的。
江雲月收回手,把糕點塞進嘴巴里,腮幫子鼓鼓的,很可愛。
林竹笑著替她擦了擦嘴,「喝點水,別噎著了。」
「不會的。」
吃完糕點,江雲月意猶未盡地咂咂嘴,過會兒又直起身往廚房裡頭瞧,「不知道今日大伯娘備了些什麼菜。」
她這小饞貓樣看的林竹直想笑。
正說著話,那邊吹打聲便近了,所有人都起身往外走,林竹也拉著江雲月過去瞧。
「不愧是鎮上大戶人家來的,嫁妝好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