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夏坐在他腿上,忍不住拿短短胖胖的手指去戳他爹。
林竹攔住他,「別吵爹爹。」
江小夏就乖乖地不動了。
等把他的衣裳穿好,林竹就把他放下了地,然後自己快速地穿好,「走了。」
他帶著江小夏出去,順手又把門給帶上了。
「小夏,來。」周紅花一見他就招手,「阿奶帶你擦臉去。」
林竹去灶台上看了一眼,「娘,要下面吃嗎?」
周紅花嗯了一聲,然後壓低了聲音問:「阿淮還在睡?」
「嗯,我沒叫他。」
「叫他做什麼,讓他睡去,肯定累壞了。」
一家子起來以後都刻意地放輕了聲音,生怕吵著江清淮。
其實就算他們重一些也沒事,江清淮睡的可沉著呢,快到中午的時候林竹進去看了一眼,人還沒醒。
江清淮一直睡到下午才醒,睜開眼時下意識還要伸手去床邊拿醫藥箱,等摸了個空才反應過來,他已經回來了。
已經半年沒有睡的這麼踏實了。
枕被上滿是林竹的氣息,還有江小夏的奶香氣,聞著很是安心。
他又躺了一會兒,耳邊忽然聽見一點細微的動靜,聽著像江小夏。
江小夏趴在門上,好像在聽裡頭的動靜,緊跟著江清淮就聽見他娘壓低的聲音,「你爹醒了沒?」
「沒有。」這是江小夏的回答,「阿奶,爹爹是不是生娃娃了?」
之前張小羊生孩子以後就是把門關了待在屋裡,林竹帶他去過好幾回。
周紅花哭笑不得,「你爹……」
剛說了兩個字就聽見裡頭江清淮在喊她。
「娘。」
周紅花眼睛一亮,「你爹醒了,進去吧。」
說著她就把門推開了。
江清淮已經坐起身了。
「快把襖子穿上,外頭冷著呢。」
江清淮揉了揉眉心,應了一聲。
「咋了,還是沒睡醒?」
「醒了,」江清淮抓起衣裳開始穿,「就是睡久了,一時使不上勁兒。」
「我看你是累的吧?」
江小夏站在門口處盯著江清淮看,知道江清淮看他才喊了聲爹爹。
江清淮好笑道:「看什麼,你爹沒生娃娃。」
江小夏嘿嘿一笑,跑到周紅花身後躲了起來。
「竹子呢?」
「在外頭和啞巴說話呢,昨日大毛賣了野雞,給啞巴買了湯婆子,啞巴高興著呢。」
江清淮笑了一下,又問江清淮。
「你爹去鎮上買鹽了,等他回來給你做肉吃。」
說話間,江清淮已經起身了,從床上下來,神色已經完全恢復如常,步伐也十分穩健。
但一看見迎上來的林竹,他立刻又成了沒骨頭的樣子。
林竹嚇壞了,扶住江清淮的時候手順勢就摸到了他的腕上。
他這是習慣了,這半年裡他日日都在看江清淮的那些冊子,恰好江雲月也無人交流,兩人便組成了一個臨時的學醫搭子,時常互相給摸個脈啥的。
江清淮低頭看了一眼,「竹子,你這是……」
林竹臉刷的紅了,但緊跟著他就疑惑道:「阿淮,你的脈象沒啥問題啊。」
強而有力,很是穩健啊。
不過他對自己的水平也拿不準,許是診錯了也是尋常。
江清淮高興道:「竹子,你會診脈啦?」
林竹臉又紅了,「我看了你寫的那些冊子。」
「全看完了嗎?」
「看完了,看了五遍。」
江清淮驚了一下,要知道,他那些冊子可著實不少,通讀一遍也要花上不短的時間,竹子居然看了五遍,才半年。
林竹這下連耳垂都紅了,他根本就不是好學,只是單純的想多看看阿淮寫的字罷了。
這個理由他根本不好意思說。
但看他這模樣,江清淮大概也猜到了,他把林竹拉回屋裡,「砰」地一聲把門關上。
「為什麼突然學醫,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