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有人觸發了什麼他不知道的東西。
「……黎忻。」
「在想什麼?」
耳邊傳來熟悉的低笑,郁宿珩緩緩睜眼,對上了那雙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
黎忻剛上樓就看到這人閉著眼站在自己門口。
黑暗中灰色的髮絲乖順的貼在那人臉上,減弱了平日裡的鋒利感。
這幅場景難得一見,黎忻刻意放輕了腳步,想看看在什麼距離自己會被發現。
然而,出乎意料。
直到他的氣息落在那人耳側,郁宿珩沒有睜眼,卻叫出了他還未跟任何人說起過的名字。
將眼中的情緒收斂,黎忻主動後退半步,回到了社交距離,自然的轉移了話題:「你們應該還沒來過五樓?」
「是沒有,這個副本的進度太快了。」郁宿珩沒展現出一點異樣,簡單回答:「叫我來幹什麼?」
「探險啊,夜黑風高的好時候。」黎忻不怎麼走心的說。
郁宿珩沒回答這句話。
校長辦公室在五樓盡頭,成色上乘的紅木門顯得和這棟大樓格格不入。
黎忻轉了下門把手,不出所料,上的鎖。
「我以為你拿到鑰匙了。」郁宿珩站在不遠處看著,意味不明:「所以我們要先去找鑰匙?」
「撬鎖吧。」黎忻拍了拍手,從口袋裡拿出一隻髮夾,並介紹了它的來歷:「從某位可愛的女孩兒那裡借的,你上午應該看過她的皮影戲。」
「如果你指的是拿著風箏線綁老鼠的那位。」郁宿珩頓了一下,補充道:「我覺得她可能比你要大上不少。」
黎忻沉默了一瞬,決定當做沒聽到。
撬鎖的過程非常順利,一分鐘不到,兩人推門而入。
院長辦公室和想像中不太一樣,裡面沒有燈光,四處布滿了蜘蛛網和灰塵。辦公桌後是一面塞滿資料的書櫃,上面還有一些乾涸的血漬。
黎忻跨過橫在門口的椅子腿,在辦公桌上找到了開關。
年久失修的頂燈閃爍幾下,終於是勉強擠出了一點光亮。
「看起來荒廢了很久,希望這些資料沒有被老鼠吃掉。」黎忻拍了拍手上的灰塵,忽然又想起了自己那棟和這兒差不多處境的「豪宅」,臉上的苦惱更真心實意了一些。
郁宿珩正仰頭注視著沙發牆上懸掛的畫,聞言回道:「你想找什麼?」
「應該是問我們想找什麼。」黎忻很想靠坐在桌邊,但上面一層薄灰讓他打消了這個念頭,於是他走到郁宿珩身邊開口:「我們的目標一直是一致的。」
騙子。
郁宿珩瞥了眼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暫時沒有戳穿的意思。
見這人沒有表示,黎忻習以為常的開口:「我今天下午見了校醫。」
這次郁宿珩終於有了反應,他側了下頭,等待黎忻的回答。
黎忻笑了起來,鬆手朝書櫃走去,邊走邊說:「他給了我一份資料,來自於那位完美病例。」
「用從我這順走的盒子威脅的?」郁宿珩冷淡的開口。
好記仇。
黎忻有點無奈:「別抓著一點小錯誤不放,我這不是來交換消息了?」
郁宿珩不置可否。
書架上的標籤模糊不清,黎忻只能一本一本的看過去。上面的東西是分日期排列的,從十二年前一直到去年。
最新的資料不在裡面,大概率是院長所在的地下室里。
「你們現在的狀態應該不算好,越來越貼合孩童的狀態,自我否認的情緒,以及無所無在的暗示和精神干擾。」黎忻的指尖停在某處,將那本資料抽了出來,「上來時我看到了李峰,他似乎快要被捕捉了,它們時刻準備替代你們。」
將那本資料放在桌上,黎忻忽然抬眼看向郁宿珩:「不過一般來說,三天之內無法完成同化,那個周期至少要半個月,理論上你們老老實實的按照副本要求去做,活過三天輕而易舉。」
說到這裡,他話音一轉:「但是……你們昨晚和今天應該都沒有冥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