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行馳這話說的很巧妙,他沒有給對方任何辯解思考的餘地,直接把偷襲者和那個所謂的神明打成一夥,這樣問話的好處很明顯,能從對方的反應中快速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
比如他們是不是因為那個『神』才惹來的殺身之禍,以及『神』的洗腦已經達到什麼樣的程度。
前者確定身份,後者確定等級。
低級的敵人不足為懼,但極端愚昧和聰慧的對手需要謹慎對待。
但偷襲者根本沒有回應,對方目光全程都在白玉京身上,那種眼神讓顧行馳出乎意料,
是嫉妒。
就當他疑惑不解之時,窄馬路的拐角里忽然傳出一陣發動機的轟鳴,緊接著一輛綠色的皮卡猛地從那巷裡沖了出來,駕駛座上的男人半個身子躍出車窗沖兩人揮手示意:「要搭個車嗎?」
顧行馳和白玉京對視一眼,白玉京微不可察地點了下頭。皮卡方向盤打橫,整輛車貼著路障甩尾漂移到兩人面前,白玉京拉開車門,擁著顧行馳擠入后座。
車門嘭的關合,皮卡油門一踩,揚長而去。
男人顯然對這一片十分熟悉,七繞八拐很快就甩開了後面那群偷襲者,然後就開始在大馬路上兜圈子,直到顧行馳第四次看見那家二十四小時成人自助商店,終於忍無可忍地開口:「李師傅您有什麼抽油煙機設備要從這家進貨嗎?」
男人從後視鏡里瞧了他一眼,慢悠悠地笑了:「年輕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顧行馳沒什麼表情地同他對視了幾秒,突然抱臂往靠背上一靠,沖白玉京揚下巴:「老婆,打他。」
男人一下就笑了,他沖顧行馳擺擺手,意思不鬧了:「現在不論我帶著你們去哪,那裡的晚上都會遭殃,所以現在最好的選擇就是在街上閒逛。」
顧行馳蹙眉:「什麼意思?我們晚上會被滅口嗎?」
男人聳聳肩:「對於不敬虔之人,信徒們總是殘忍的。」
顧行馳注意到了他的用詞,明白對方是在向他透露自己知道更多的信息,但目前他並不了解男人的性格與實力,所以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不緊不慢地和對方打太極:「李師傅信教啊?」
紅燈亮起,男人慢慢停下車,回頭看著顧行馳:「在回答你的所有問題之前,我必須先告訴你一件事。」
顧行馳見他面容嚴肅,以為是有什麼驚天情報,也不由緊張一分:「什麼?」
「我不姓李。」
「……」
顧行馳咽下這口氣:「行,抽油煙機師傅。」
男人繼續嚴肅:「我也不抽油煙機。」
顧行馳再咽就要真咽氣了,徐徐把這口惡氣吐出來,沖白玉京一揮手:
「老婆!幫我打他!!」
綠燈亮起,車子猛然加速衝出路口,把想動手的二人狠狠甩在后座上,男人聽著後面傳來的罵聲,笑著搖頭:「這麼有活力啊。」
他說著方向盤一打,終於不在這幾條街閒逛,車子換了個方向駛上高架橋。
「喂!」顧行馳對男人的舉動有些不滿,尤其在發現白玉京對男人的一系列行為並不是特別牴觸後,這種不爽的情緒更是拔高,「沒必要兜圈子耍花招,即使你現在不告訴我你的身份和目的,我也能查到。」
男人聞言卻道:「我們後面會有很多時間來討論這些事,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做。」
直到車子停穩,顧行馳看著眼前的建築沉默兩秒:
「有什麼重要的事情要來機場做?開飛機嗎??」
…
vip貴賓室里,顧行馳一臉麻木的喝著銀耳湯,邊上白玉京端了一盤子點心過來,往他嘴裡塞了個最喜歡的乳酪奶糕。
「吃巧克力嗎?」
男人悠悠達達地從外面逛回來,手裡還拿著兩板巧克力。顧行馳看了一眼,是個牌子貨,不算便宜,不由譏諷出聲:「你這不是挺有錢的嗎,還要我給你買機票。」
男人聳了下肩:「櫃檯小姑娘送的。」
顧行馳噎了下。
平心而論,男人長得很不錯,是那種八九十年代TVB導演最鍾愛的混血濃顏帥哥款式,眉眼立體深邃,又成日勾著個吊兒郎當的笑,別說兩板巧克力,就是給他開家巧克力工廠估計也會有一把富婆樂意。
顧行馳翻了個白眼,歪頭叼走白玉京送到嘴邊的點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