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看著趴在地上一動不動裝死的人影,語氣冷淡:「身體裡都是蟲子,基本是靠蟲子反應控制身體,現在就是在裝死。」
顧行馳聞言就問:「沒有思維嗎?但是我感覺他是在故意引我們下來啊。」
白玉京想了想:「蟲人最後的存在方式我不是特別了解,陸不識知道的多一些,但可以肯定的是,蟲人身上屬於『人』的部分應該已經很少了,他做的任何一件事要麼是出於本能,要麼是被人為刻意訓練成這樣。」
顧行馳理解了一下:「你的意思是,這個蟲人可能只是個被訓練出來的引路機器?」
那他是為了吸引誰的注意?他的?顧勤鋒的?又或者是能來到顧家的某一位?可訓練他的又是什麼人?
而且如果是訓練的話,總歸應該有一些對應的口令吧?
思索片刻,顧行馳試探地開口:「稍息?」
地上的蟲人沒動靜,旁邊白玉京先笑了,很輕的一聲,但還是被顧行馳聽見了,立刻瞪人:「你笑什麼?」
白玉京從後面攬著他,下巴蹭著顧行馳的後腦勺:「好可愛。」
顧行馳本來還有點興師問罪的意思,讓他這麼直白的一說反而不好意思了,轉回身去嘟囔:「那我又不知道有什麼口令。」
白玉京對此也不清楚,不過卻道:「要我們下來一定有他的目的,不是要我們的命,就是希望我們發現什麼東西。」
剛剛追逐戰時他已經把這裡摸了個透徹,棺材也是個入口,下層是一條漆黑的走廊,兩邊擺放了許多石碑,白玉京匆匆一瞥,只看到石碑上有很多圖畫,意義不明。
顧行馳贊同他的看法,思索片刻決定先下去看看,兩人便一齊把棺材蓋推開,鑽入下層。
下面的溫度比上層更低,顧行馳搓了搓手左右看了看,並沒有看到白玉京所說的石碑,白玉京則是示意跟他來。
兩人順著漆黑的走廊步行了大概一分鐘,期間溫度似乎變得越來越低,顧行馳摸著冰涼的耳垂感覺自己簡直是自討苦吃,都回家了還得下地,難道不應該是摟著老婆睡大覺嗎。
就當他默默腹誹之際,石碑也終於映入眼帘。
一塊塊青灰色的石碑立在走廊兩側,一塊接著一塊,燈光照過去,好像兩列墳墓。
顧行馳多少覺得有些晦氣,但是注意到上面確實有圖案,便還是硬著頭皮走過去看。
石碑上的圖案很簡單,像小朋友的簡筆畫,能看出來有人類、動物,看構圖很像幾萬年前的洞穴壁畫,屬於人類的早期文明。
顧行馳邊走邊看,很快就注意到了壁畫上出現了不同尋常的東西,那是一棵極高大的樹,樹的頂端籠罩著一團霧一樣的東西,不是他形容的敷衍,而是這東西畫得就很敷衍,就像是一團熱水汽,徘徊在樹頂端。
但顧行馳知道這是什麼。
他盯著那團水汽,微微眯起眼,表情看起來有些陰沉。
是什巴苯城。
這是一條能串聯起來的線索,或者說,也有可能是故意拋出的陷阱。
兩人一路看下去,走廊也終於走到了盡頭,顧行馳見狀微微有些驚訝,他在下面呆了這麼久,看到的走廊幾乎都是一條連著一條,拐角連著拐角,還是第一次看到一條走廊的盡頭。
這裡的盡頭也比較特殊,不再是房間,而是一個很高的祭台。真的非常高,比顧行馳足足高出一個頭,這種高度已經不是人類的祭台了。
祭台通體雪白,沒有一絲雜色,看質地也不太像是普通石料,有點像是玉石。
顧行馳伸手摸了一下,入手冰涼,但是並不潤,感覺是未經打磨的原石。
幾乎是他觸摸的這一瞬間,有聲音忽然響起:
「你來了。」
顧行馳一頓,他回頭看了眼白玉京,看到他就站在自己背後,安安靜靜地,沒有任何表示,應該是沒有聽到。
什麼意思,是ta故意引導他們下來的嗎?
也就是這個時候,白玉京忽然靠近幾步,抬手來抱顧行馳。
顧行馳愣了下:「怎麼了?」
白玉京瞧著他:「上去。」
「上什麼?祭台嗎?」顧行馳不理解,「這不太好吧。」
白玉京垂著眼,目光居高臨下,不由分說地箍住顧行馳的腰,力道乾淨利落、不容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