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祁身體微僵,看了他一眼,意識到他是知道了什麼。
羞憤和委屈湧上心頭,她別開臉,良久後,吐出兩個字:「小學。」
小學......華西樓心臟重重敲了下。
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見她,就是在她小學五六年級的樣子。
那時候她積極地提著各種水果上門,殷勤地給他送禮「討好」,想讓自己帶她走。
而自己卻對她所處環境的惡劣程度......一無所知。
華西樓深呼吸一口氣,他當初就應該聽奶奶的話,早點把她帶出來。
可他最終卻......丟下她......不告而別。
「後來呢?」華西樓隱住聲音里的顫抖。
「沒有了。」連祁淡定地搖搖頭:
「他很慫的,就小時候那晚摸了一次,還被我踢到旦旦。」
她直白地說出來,華西樓臉色有些尷尬,移開眼,須臾又看向她。
幸好......幸好。華西樓緊擰的心稍微鬆了松,
「他拿錢給你,就是因為這個?」
「他給錢我,求我不要和小姨說。後來這幾年,我缺錢就找他要,他不給,我就威脅他告小姨。」
「那五百塊錢也是這樣來的。」連祁看著他,輕描淡寫地把自己「敲詐」姨父的事情和他述說,眸子中還浮了幾絲得意。
華西樓神色複雜地看著她,許久後,大手輕撫了撫她腦袋:
「你小姨家,以後不要回去了。」
「你趕我走,我也不回那裡去。」
兩人相視而笑。華西樓望了眼向上的坡道,對她道:「走吧,回家。」
連祁怒而疾走上萬步,上坡走了一半的時候,雙腳已經軟了。
四周知了沒命般地叫著,烈日當頭,華西樓背著她向上爬。
連祁枕在他肩上,給兩人撐著傘,但依舊難驅酷熱,還沒到家,他臉上滲出一層薄汗。
連祁一手撐傘,一手拿紙巾給他擦脖子和臉上的汗珠。
她給他拭完汗,又用手掌給兩人扇風:「西樓哥,我腳可以了,我下來自己走吧。」
「沒事。」華西樓穩穩地背著她:「快到家了。」
他薄薄的襯衫濕了一大片,緊緊黏在結實寬闊肩背上。
連祁嗯了一聲,離地的雙腳愉悅地晃蕩。
「你為什麼不開車來找?」她問。
華西樓笑了。
「我追下來的時候,並不知道你半個小時能跑這麼遠。」
他笑著說話,帶了些輕喘,聽得連祁腦袋暈乎乎,渾身酥酥軟軟。
她把臉輕輕貼上去,感受他強有節奏的心跳,鼻尖縈繞著他身上淡淡的冷杉香氣,暗自欣喜。
第10章 我對她沒有想法
連祁渾渾噩噩做著關於以前的夢,再次醒來的時候,華西樓的生日到了。
一大早,連祁慫恿季嬸給他打電話,自己站在她旁邊,屏住呼吸,安靜地聽。
「季嬸?」華西樓久違的聲音從裡面傳出來。
連祁心跟著跳了跳,手指不自覺摩挲著桌角。
「先生,您這都好久沒回家了。」
「公司有點忙。」
「再忙也不能總不回家呀,今天是您生日,我和祁祁......」
連祁忙拉了拉她手臂,擺手示意她不要提自己。
季嬸話音被截住,立即換了說辭:「我這不,想要問問您今晚要不要回來一趟?我也好提前準備點菜。」
華西樓那邊靜默半響,以工作為由推掉了。
「今年生日就算了。」他平緩道。
「不過生日了?」
「嗯。」他的聲音依舊清冽,和季嬸來回聊了幾句,電話結束。
季嬸放下手機,看了連祁一眼,安慰她:「先生還真是忙得很,今年連生日也不過了。」
連祁胸口又悶又堵,委屈和酸澀感交加,難受得緊。
華西樓真是個氣筒,還在生她的氣呢。
氣到連今年生日也不願意過。
她默默上樓回了房間,從柜子里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禮盒。
打開盒蓋,裡面是一條男款的真絲領帶。
領帶上繡了一朵粉白色的小花。
那是她費了大半個月時間一針一線繡上去的。
君子蘭,很契合他溫和高貴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