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青此刻才終於徹底相信了,江氏身上戴的根本不是,母親準備好了的香囊。她蒼白的臉上帶了些許委屈,耳上的紅寶石耳墜,更襯得她些許可憐。
「老夫人、三嬸,都怪阿青學藝不精,連沉香的氣味都分辨不出來,還望兩位長輩原諒阿青。」
老夫人輕哼一聲。
沈慕青心中惱怒,穿過來這麼長時間,這老夫人開心時就拉著自己的手,將自己的夸到天上去,一個惹她不高興了,立馬就翻臉,像逗弄貓狗一般!
沈慕青暗暗發誓,若有一朝自己得勢了,定要給些顏色讓老太太瞧瞧!
江氏就算再單純,此刻也明白了始作俑者是誰,只不輕不重地譏諷了一句:「還望大侄女日後說話還是慎重些的好。」
沈慕青臉色越加不好看,但依舊輕聲道:「謝老夫人和三嬸子的教誨。」
但緊握住帕子的那隻手,卻出賣了她內心的情緒。
寧國侯臉上忽明忽暗,冷冷地盯著這個惹事的女兒。
二房的雙胞胎拿帕子捂住了嘴,一副吃驚的模樣,實際上遮住自己上揚的嘴角。看到妹妹眼中掩飾不住的笑意,沈樂萱還輕輕掐了她一把,以示提醒。
而大房庶女沈樂玥低著頭,嘴角露出一絲嗤笑。
二夫人此時也來湊熱鬧,年前她和大夫人斗得如火如荼,近過年的時候再才老夫人的暗示下,雙方停了手。
作為宅斗高手的她,看到剛剛那一番,早已將事情的經過猜了個七七八八,見大房在三房面前吃了癟,心中別提多高興了。
「是啊!阿青,你如今年紀也不小了,明年就要及笄了,是個大姑娘了,日後這沒有根據的話,還是不要亂說的好。」
沈慕青看了眼二夫人,眸色暗沉,語氣也有些僵,「二嬸教訓的是!」
她面上寧靜,心中卻像狂風暴雨一般:怎麼敢?這些人怎麼敢這麼對我!現在是怎麼樣,是個人就要上來踩我兩腳嗎?
大夫人也不動聲色地站在沈慕青身前,看向二夫人,皮笑肉不笑地道:「二弟妹近來怕是頗為清閒,嫂子我這幾日正為家中瑣事煩心,不如二弟妹得空來我院子幫我看看帳冊?」
不得不說,恢復了理智的大夫人說話還是十分有水平的,不僅諷刺了二夫人是閒得慌才越俎代庖管他們大房的孩子,還當著大家的面大方說出要一同看帳本的事,似乎不建議與二夫人分權,但看哪些帳本卻隻字不提。若是二夫人真的答應了,她隨便拿些陳年舊帳打發了就是。
在場的哪一個不是人精,多多少少都猜出了大房是搬起石頭砸到了自己的腳。
沈慕朗連忙出來打圓場,樂呵呵地笑道:「老夫人,妹妹惹您不高興了,一會孫兒回去再好好教訓教訓妹妹。只一點,今日是除夕,你可是我們家的老祖宗,一定要高高興興地,咱們寧國侯府明年氣運才能好啊!」
老夫人瞧見這個唯一的孫子(庶子生的不算她的),心中的怒意也消散了不少,笑道:「你這小滑頭!」
隨後又揮揮手道:「好啦好啦,都散了吧,該去祠堂的去祠堂,該回院的回院。」
剛一出門,寧國侯就瞪了一眼大夫人和沈慕青,小聲道:「大過年的,你們就不能消停一些嗎?」
聲音雖小,但此時剛出太夫人的院子,三房的人都聚在一起,還有不少丫鬟婆子,聽到的人自然不少。
大夫人嫁給寧國侯這麼久,還沒有被當著這麼多人這樣下過臉子,此時被說得臉上青白相交,嘴唇都在顫抖,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沈慕朗扶著大夫人低聲喊了句:「父親!」提醒他在這大庭廣眾之下,還是給些臉面自己的母親。
寧國侯似乎也懶得看大夫人的臉色,說完便帶著沈慕朗便走到二房三房處道:「二弟、三弟帶著慕淵和慕洲跟我去祠堂吧!」
沈文亨從善如流地走了過來。
沈文貞看向寧國侯,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說完還衝沈文貞道:「今日這事,我自會給三弟一個交代。」
沈文貞這才叫道:「慕淵、阿洲,我們走吧!」
等寧國侯帶著府中男子走後,大夫人依舊站在那裡大口地運氣,一隻手還緊緊地抓住王嬤嬤的胳膊,險些將王嬤嬤一把老骨頭給捏碎了。
沈樂菱在江氏身旁耳語了一番。
江氏便帶著她和一直站在門外的爾容,當著大夫人的面走到二夫人面前,道:「二嫂子,這是前幾日針線房喬媽媽送來的藿香香囊,我覺得可能不太適合我,還請二嫂子幫我還給喬媽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