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堂回過頭,看到他遞來食籃,愣了一下,沒有回答,而是問:「考慮好了?」
他:「我一定要考慮嗎?」他們除了見不得人的勾當,並非無話可說,又因文章他對玉堂產生強烈好奇,即使知道玉堂充滿危險不宜靠近,也想了解更多。
玉堂:「對。」
他堅定道:「不行。」
玉堂原本就快「油盡燈枯」的眸光如被風吹了一下,差點熄滅,轉回去繼續釣魚。「那就當我們從沒見過。」
柳條垂在玉堂背上,水面倒映他模模糊糊的影子,歡聲笑語的學生將他襯托得分外孤寂。那頭是熱鬧塵世,這頭像與世隔絕,又或許那頭是這頭的往昔,這頭是那頭黯然無光的未來。
他:「會試結束就是殿試,你不參加?」
通過會試的考生都有參加殿試的資格,不論隔了幾年。
玉堂:「別跟我說話,不熟。」
「好!」他自討沒趣,放下提籃,留下一句話便走了。「這是眾生酒樓請吃的湯圓,不是我贈的,若因為與我有嫌隙而不享用,那大可不必。」
狀元橋中央突然一聲巨響,隨之漣漪不斷盪過來。
有人沖他們大聲叫喊:「喂!好像有人掉水裡了,去看看!」
他奔到橋頭,水面飄著掙扎的衣擺,卻見不著人。
四名好心人當即跳入水中撈人,片刻後浮出來道:「有沒有刀!」
一旁農夫扔下鐮刀。好心人抓住刀再次潛下去,發出一連串「咚咚」的聲響,滿池綠水掀起滾滾的淤泥。生死未卜,無人不揪心。
片刻後第一個落水者浮了出來,然後是第二個,都已昏迷,眾人一起抬到岸邊,立即施救。
那四名好心人累得半死,趴在岸邊大喘粗氣道:「造孽!這倆人是要沉湖自盡,用藤條把書箱綁身上,裡面裝滿石頭!」
「難怪你們救得那麼吃力。」
「肯定落榜了。」
「哎,讀書人就是死心眼!不都已經是個舉人,強過多少人,還想不開。」
見倆人怎麼救都救不醒,他轉頭朝那個還在岸邊悠哉釣魚的人喊道:「刑部的快過來看看!」
玉堂本無動於衷,此刻依舊無動於衷。只是他那麼一喊,眾人齊齊望過來,想躲已晚。
玉堂恨恨咬著唇角,不情不願上前察看,給兩人一一把脈,指著道:「這個搭到牛背上繼續救,那個抬到停屍間。」
眾人心頭一涼。
刑部的人隨後趕到處理,玉堂今天告假,天塌下來也不想管,見人來了,退回去釣魚。
那名考生救了過來,漸漸清醒,而後就是痛哭。眾人好勸歹勸,他才口齒不清地道:「沉湖還有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