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考生……」
蕭郁:「該安撫安撫,該勸教勸教,難道要朕親自處理嗎?那要你們幹什麼。」
他硬著頭皮道:「陛下,我最近看到一篇極好的關於科舉的論述。臣以為科制是時修改……」
會試的文章不會送達勤政殿,皇帝日理萬機,只有到殿試時才會親考親審。但他私以為,蕭郁不應錯過玉堂的文章。
蕭郁沒有功夫理會這茬,眉頭一皺。他只好將玉堂的考文放在桌上,等蕭郁哪天得空了能看一眼,然後告退。他想自己雖然沒有在蕭郁面前告發聞既,但助力玉堂一把,玉堂應該會理會他了吧。
這時太后駕到,進里殿與蕭郁談話。他在殿門靜等雨勢小些,便聽到了裡面的對話。
太后請求蕭郁擢升聞既為刑部尚書,因聞既與丞相千金聯了姻,原職四品,分位略差一些,升為三品尚書湊個門當戶對。
蕭郁聲音透著克制的不耐煩:「按資歷和榮譽,新刑部尚書已有人選。若臨時改成聞既,豈不教人寒心。先放一放放一放。」
太后:「我攏共就這麼一個弟弟,如今三十二了還未有子女,我看著著急。」
聞既原有過髮妻,已故。
蕭郁:「好好好,但刑部尚書的位置不能動,我得空問問吏部有沒有其他官職空缺,再定奪。母后還是操心一下您那好大兒吧,我這會子忙。」
太后又叨咕了兩句,見蕭郁實在沒有閒心,便擺駕回宮。為了避太后的白眼,他連忙撐起傘溜了,不過蕭郁的話倒是提醒了他,還有太后的好大兒,好大兒應該不忙吧。
大雨傾盆,十尺外不分人畜,傘都快被打折了。
他一路打滑,險些摔跤,來到承影宮時全身除了胸前巴掌大的地方,都濕透了,廊下留了一串腳印。
殿門外,郭沾道:「楚王正在與韓王議事。」
他一副落湯雞的模樣不成體統,也不打算進殿,從懷裡又掏出一份玉堂的考文,交給郭沾:「我就不進去了,代我向楚王問安。這篇文章至關重要,請務必交給楚王,我改日再來請安。」
郭沾:「好。」
他回到江宅,換了身乾淨的衣裳,喚了馬車去到玉堂的住宅,而大門已掛上了租賣的牌子。按牌子上的信息他找到賣房人,賣房人說玉堂要回老家,昨日已把房抵給了自己。
他連忙趕去驛站,不見,想到玉堂老家在韶州,走水路更加方便,於是趕去城南碼頭。
今日碼頭停運,不論是商船、客船還是個人的小船,他一一問了,都尋不著人。
當他快放棄時,船屋裡一名船夫探出頭來說:「早一個時辰有隻船駛出去了,新船新手,我勸過了,不聽,非要這種天氣出船,可能會翻!」
天色已晚,大雨籠罩,江面黑蒙蒙一片,不再是往昔造福於民的善水,而是凶淵。
玩命犢子!他在心裡罵道,然後問船夫:「能不能載我去尋尋?」
船夫:「我還惜命呢,放棄吧,這樣的天不會有人出船的。索性有雨無浪,他們要是聰明,就會自個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