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遣小心翼翼地問:「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他:「臣不明白殿下的意思。」
蕭遣:「我送給你的玉墜呢。」
三年前的生辰,蕭遣送給他一枚雕刻成羊的玉墜,要他每天隨身攜帶,從此他再沒取下來過。一個月前玉墜丟失,幾天幾夜都找不到,他才驚覺可能與聞既一起沉入了湖底。
少年知己總是熱衷於互贈信物以表情誼,信物的消失似乎也意味著什麼。
他吞吞吐吐道:「丟……丟了。」
蕭遣:「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拿去當了!」
他暗暗鬆了一口氣。
蕭遣眼睛變紅:「我送你的東西你全拿去當了,你存的什麼心思。」
實在是急需用錢而他所擁有的值錢的東西都是蕭遣送的。他愧疚道:「臣缺錢,沒有別的意思。」
蕭遣聲音發顫:「知道你沒錢,可哪怕你開口找我要都好說!為什麼?」再次咽下一口氣,道,「你此前把玉堂的文章帶給我,你莫不成忘了。」
他這才想起這件事來,道:「是!是篇不可多得的好文章,所以帶給殿下賞讀。殿下看過了?」
第094章 變壞(10)
他眼裡不經意閃過惺惺相惜的亮光,眉宇間俱是分享的渴望,瞬間回到從前無話不說的自然之狀,迫不及待道:「殿下怎麼看?」
他以為談論文章蕭遣的眉頭會舒展一些,不想卻皺得更深了。
蕭遣:「你直說想為他在我這裡爭取到什麼。」
他:「想得到殿下支持。有如此真知灼見而不得重用,殿下不覺得屈才嗎?」
「第一,他是自己辭官的;第二,你若為他討好,不覺得自己的行徑與他的主張相悖嗎?」因負責聞既的命案,蕭遣對玉堂有所了解。
刑部員外郎官至六品,對於貢士出身的人來說不算屈才了,甚至說得上是重用。
他啞口無言。這一環他譴責過玉堂消極罷官,玉堂則譴責他表態太遲。
「殿下息怒……」
蕭遣嘴上要強:「我沒生氣!」卻明明將「生氣」兩字糊在臉上。「我命令你離他遠點。」
他沒有應答。
蕭遣:「你要麼遠離他,要麼跟他一起辭官。」
他當時心寒了一半,哪怕蕭遣對玉堂的文章無動於衷,也不該對玉堂抱有無端的恨意。
如今回想他才悟過來,那是蕭遣在對他進行試探。蕭遣不應叫「楚王」,「醋王」才該是他的本名。用現在的眼光來看,他當時回答的每一個字都在送命,足夠令蕭遣破防。可能一開始蕭遣對玉堂只是不順眼,卻被他「描」得快起了殺心。
他說:「我需要跟玉堂商量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