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宴俱無反應,只是風拂過時,髮絲飄動了兩下。
江澈顫顫地伸出手指到江宴鼻前,雙目爬上血絲,接著又把住江宴的脈搏……
江漁嚇得雙手捂住了嘴。
「父親!父親……」
臥房當即傳出兄妹兩人的痛哭。
「大爺,大爺?」青苔和姜山將江熙抬到了長椅上,焦急道,「大爺醒醒,可是病了?」
江熙迷迷糊糊:「我歇歇……」
緩了好一陣,江熙恢復神識,才意識到自己剛才暈了過去,他眸子透著刀光,道:「去瞿府。」
姜山:「今天是瞿大人六十大壽,府上正擺酒呢,大爺也去湊熱鬧?」
「我湊他大爺!給我披風。」江熙氣勢洶洶離了江府,坐上軒車直奔瞿府去。
瞿楊當初嘲諷他的話響徹耳畔:「你爹活活被你氣死!」
江熙氣息不穩,拳頭髮麻。
軒車行至瞿府,府內絲竹管樂、歡聲笑語漫出牆來。
小廝在門前迎客,見了他速來接待,興奮大呼:「國舅老爺大駕光臨,請進請進!」
江熙冷臉,直直走進席間,來賓有達官顯貴,認識他的都熱情與他問好。
瞿楊本坐在前方的主位,接受眾人祝賀,瞧見江熙滿臉寫著「尋釁滋事」走來,心下一緊,站起來笑臉恭迎。
江熙順手掀翻了一張桌子,八珍玉食當即潑了一地,銅製的湯碗「哐哐啷啷」地滾到瞿楊腳前。
眾人看得一愣一愣,想不到最是遵禮的江氏竟作出如此粗暴的行為。跟在身後的青苔和姜山都懵了,但不影響他們當即抬了一張椅子放在江熙身後,然後雙手叉腰,怒目而視,不論自家大爺有理無理,他們都得撐起氣勢來。
江熙霸氣坐下,道:「瞿大人長壽,家父羨慕得很吶!」
瞿楊臉色煞白,唯唯諾諾道:「老身若是有什麼得罪國舅老爺的地方,改日登門請罪。這會請您消消氣,喝杯酒吧。」一句反話都不敢說,無辜怕事的模樣倒把江熙襯得恃強凌弱。
瞿楊呈上酒來,江熙接過酒便潑到瞿楊臉上。
瞿楊的孫女站出來呵斥他,他也二話不說把人家推了一把,這是還當初瞿楊推江漁的。
在壽宴上,賓客主和不主鬧,勸道:「今天是瞿大人的壽辰,國舅老爺若有私人恩怨,改日私下再理吧,大夥同朝為官,彼此留些情面,鬧起來可不合適。」
「江大人如今是輕舟已過萬重山,以往的過節,您大人有大量,放下吧。」
「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江大人是讀書人,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何必耿耿於懷呢。」
「我可不知你們讀的哪門子的書,師祖說了,以直報怨,以德報德。」江熙豈不知此刻自己看起來就像地痞無賴,但他懶得講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