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懷裡的人不知動彈,他才又漸漸遁入了夢境。
付媛已經分不清,到底是那人胸口的熾熱,還是自己臉上的緋紅,燒的她身子一陣又一陣的熱浪。
她如今每每呼吸,都感覺心臟一抽一抽的疼,隨著疼痛而來的,身上一陣又一陣的麻痹。
猶如石子砸入平靜的湖面,麻痹感從她胸口傳開,傳達到她身上每一寸肌膚,蝕入了她的骨髓。
這樣的感覺,她有過。
在那次伺候單閻沐浴更衣後。
她一邊驚訝著自己竟然習慣了這樣的反常,一邊又疑惑著,這究竟是為什麼。
在迷思與疲憊交織的夜裡,她漸漸失去了意識,就此入睡。
一朝夢醒,在轉側落了空後,付媛終於醒了。
她依稀記得昨夜的夢境,有些不堪。
睡夢時傳來的石楠花混合墨香的氣味,黏膩而難聞。
她的手壓在軟枕上,枕邊遺留下的墨香纏繞過她鼻尖,失落感在她胸口肆虐。
付媛今日依舊打算應約,去書齋尋李豫和,卻在門口停住了腳步。
胸口那陣令她難受的麻痹感再次襲來,如浪潮掩埋了她,似枯枝攔住了她的去路。
她回眸看著這座宅邸,卻怎麼都尋不到自己的歸屬。
她不屬於這裡,她想。
她是屬於這片天地的。
付媛的心性一如既往的野,雖有一刻躊躇,卻很快便又邁了邁腳步,直勾勾地朝書齋趕去。
或許是情意迷惑了她的雙眸,竟沒感知到蟄伏在府上的惡意。
單老夫人盯著她遠去的身影,攥著帕子的手再次緊了緊。
沒等她開口,身邊的丫鬟凝珠便巴巴地附和,「這哪像是大家閨秀的樣子,當真是沒規沒矩。」
「凝珠,」單老夫人嘴上雖呵斥,鼻尖喘著的粗氣卻不騙人,她真真切切的動了怒,卻為了體面佯裝作不在意的大家長。
凝珠到底是單老夫人的心腹,她雖被呵斥,嘴上卻依舊不饒人,如鸚鵡學舌般說出單老夫人壓在心底的話。
「奴婢覺著,還是表小姐做這單府的女主人最為妥貼。」
她口中的表小姐,是單老夫人替單閻覓好的賢妻,亦是單老夫人親妹的閨女戚茗姒。
原想著待她大了,攛掇著結為親家,親上加親,誰料單閻自小那眼裡就只有付媛,任旁人如何說親也不理睬。
他一心只想求娶那隔壁家的付媛,做娘的也不好多說些什麼,只好佯裝順著他意由著兩人培養感情,待到時機成熟時再提這門親事。
抑或是先斬後奏,趁著他為功名忙碌奔波,替他定下這門姻親。
可到底是母子,這樣的想法同樣在單閻腦海中出現。
當他得知單老夫人想要替他娶妻後,便馬不停蹄地趕到了付家。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這一來二去的,便叫單閻捷足先登了。
他原以為,只要娶到付媛,就萬事大吉了,單老夫人自會打消這個無稽的想法。
可他還是低估了單老夫人的執念。
如今單老夫人盯著付媛,日子久了,她的肚皮子也沒有要隆起的意思,心底便更是惱怒。
起初她還因為自個的門第,本想著裝作一個祥和而平易近人的婆婆。
可眼見著她對自己的兒子毫不留情,任她百般折磨,單閻仍舊只鍾情於她一人,單老夫人的心底更是怒火四起。
在單閻心裡,那個最重要的人,本該是她,如今竟被一個丫頭片子奪走了。
他不再滿心歡喜地伺候她這個娘,反而是將那些好意都留給了付媛。
她心底既恨又惱,直到甚麼禮儀體面都顧不上了。
第19章
原以為風波已歇,卻沒曾想這場再次降臨的暴雨來得比從前要迅猛。
暴風雨掀了茅草房,難民流離失所。
單閻坐在堂上,聽著縣丞匯報傷亡人數,本就因睡眠不足頭疼的單閻便愈是痛苦。
那陣撕裂的疼痛在他太陽穴肆虐,似要鑽破最後那一層皮肉,刺出尖尖來。
他右眼皮亦不認輸,同樣劇烈跳動地撕扯他的太陽穴。
單閻目眥欲裂,卻仍舊只能撐著腦袋聽著堂下的人獻策。
攥著扶手的掌捻得愈發用力,像昨夜握著腰肢那般。
他沒來由地咽了咽口水,想起昨夜懷中人髮絲間藏匿的山茶花香氣,心中妒火莫名愈演愈烈。=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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