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夢幻的時刻像墜入海的深處,無數患得患失的想法伴隨幸福,宛如氣泡咕嚕嚕冒出升騰。
「我為什麼會對其他人動心?」言息眉眼浮現不解,「哥哥給我的愛不具有排他性嗎?意思是哥哥會對除我以外的人動心?」
「……不會。」
「嗯,」言息滿意地笑,眼睛彎起,嘴角上揚,「那我也不會。」
薩爾伊斯單膝跪上床沿,眼帘低垂,神情陷入不明的陰翳之中,「……哥哥是誰?」他幾近輕聲問,害怕驚動什麼似的。
「唔?」似乎才想到這個問題,言息向俯身過來的他伸出手臂,藥效已經慢慢過了,「哥哥就是哥哥啊——一個具有情趣的暱稱而已,沒有什麼特殊的含義,薩爾難道不是比我大……唔,14歲來著?薩爾喜歡什麼我就叫什麼,叔叔怎麼樣?」
他似乎細細品了品,喉嚨里冒出輕快的笑聲。
「嗯——也很不錯呢,這個暱稱。而且更嚴謹。」
「……『哥哥』。」
薩爾伊斯張開雙臂擁住他,一個舒適得雙方都嘆息一聲的擁抱。言息以為薩爾這麼介意這個稱呼,應該想要改了,結果他沉默片刻反而這麼說。
「還是『哥哥』。」
「——哥哥。」體貼地沒有過問原因,言息難得乖巧地喚。
他們不知不覺調換了位置,泛著銀白光澤的長髮蹭亂在枕上,薩爾伊斯揚起脖頸,下巴輕抵在言息發頂,「……殿下念這個詞的時候神情會不一樣。」他喉結滾了滾,姑且這麼解釋。
言息腦袋埋在他呼吸時一起一伏的胸膛,安靜享受這個擁抱。慢慢回過味,他聲音帶著鼻音,含愉快的笑意,「原來薩爾一直在嫉妒啊。」
「嗯。」
現在承認起來,薩爾伊斯已經不難受了。
已經不在意的嫉妒才是可以說說笑笑的談資。
「那我好好好——委屈啊!」
蹬鼻子上臉一向是言息最為擅長的,他拖長了語調,不見委屈,滿是撒嬌。
「哥哥也不問我,自己默默吃醋還冤枉好人,我在哥哥眼裡究竟是什麼形象啊——如果真有念念不忘的情人,哥哥憑什麼覺得我會願意吃代餐?」
薩爾伊斯立馬道歉:「小息不會吃代餐。」
「小息只會吃大餐。」言息心安理得地張嘴咬住他的鎖骨,叼住那塊骨頭,泄憤般磨牙。
力度輕得只會讓薩爾伊斯認為那是在親吻。
「我只是我——真好。」他忽然靜靜說。
言息倏地撐起手臂,脫離肌膚相貼的距離,摟住薩爾伊斯的腰一拽。這回力道沒有客氣,薩爾伊斯全身心放鬆之下猛地被向上扯去,腰部懸空,重心點全然倚仗於對方摟住腰的那隻手臂。
「……殿下?」
「薩爾伊斯,連你的屬下都清楚你的弱點。」言息溫熱的氣息貼近,箍腰的力道加重,勒得薩爾伊斯呼吸一時屏住。言息低下眼睛看他,第一次展現出強烈的侵略性,「難道這世上還有誰比我更清楚——你是多麼愛我的嗎?」
那雙眼睛在薩爾伊斯眼前無限放大,他短暫目眩神迷。
另一隻手漫不經心遊走於他胸口,撫摸鎖骨,略顯敷衍,那裡還留著一圈淺淡牙印。再向上,圈住那截因懸空而無力下垂的細長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