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息微微一怔,心臟被那道眼神刺得一麻。
那應該是、看陌生人的眼神嗎?他還認得我?
不對。言息暗自回憶大綱,主角攻受都是經歷過未來的重生者,如果是這樣,他的確應該認得我。可是……這樣的眼神,是他未來和「言息」發生過什麼嗎?
那眼神很熟悉,就像……明總和薩爾注視自己時那樣。
會議因沒有結果而中止。
言息跟系統再三確認:「因為是同步更新,所以小說現在只確定了模糊的拯救世界的主線,具體劇情都由我自行探索是吧?」
【當然啦。】統老師想也沒想說道,但對宿主突然的熱衷感到本能的警覺,【你又想做什麼?】
「既然沒有劇情,」言息輕快一笑,「那就由我來創造劇情了。」
會議斷斷續續開了一整天,散場時已是夜晚,江斐索性等在外面,守住出門的言息,「餐廳我已經預約好了,一起去吧?」
餐廳離聯合政府大樓不算遠,侍應生領他們到落地窗邊的桌子,從這處頂樓望去,就能看見白天那個落滿鴿群的廣場。稀稀落落的遊客站在雕像前打卡,夜裡也有人吃完飯來這附近散步。
還好江斐沒有給自己的生日整一出燭光晚餐,但推杯換盞間,他們各自喝了點酒,江斐神情與語氣在暗淡的頂燈下變得曖昧起來。
他的中心思想總結為一句:末日不知何時到來,活在當下就該及時行樂。樓下就是酒店,你有那個意思呢,咱們現在就可以下樓。
言息可從來不給人面子。
他的中心思想也可以總結為一句:今天和你吃飯就是想說清楚,咱們以前所謂的青梅竹馬是同住一個撫養機構時的情分,既然已經不是當年的小朋友,就應該劃清各自的交往界限。再喝這一杯,你走人還是我走人?
後地球時代的價值觀是高道德與低欲望,感情觀念變得很淡薄,出生的孩子都打包交給政府撫養。只有上世紀轟轟烈烈的「人類自救運動」中,曾曇花一現過對新古時代婚姻與家庭關係的模仿。
江斐表情隨即有些掛不住,略顯尷尬地放下那杯酒。
「是我做錯了什麼嗎?」江斐試著挽回,「你等一等,再過幾天,我就申請調到你們研究所去了。」
言息不太理解地歪歪頭,「你調過來做什麼?」
江斐正要細說這件事,忽然聽見背後有人跟他打招呼:「江組長?」不止一個人的聲音,然後猶豫看向言息:「這不是……UHS的言教授嗎?」
這夥人是江斐在UHF的同事,剛過來吃飯,也是瞧這地方離聯合政府大樓近。「我們訂的裡頭包廂,」為首的那個又往後指了指:「明教授在前台那呢。」
江斐立馬打算站起,「那我過去和老師打聲招呼。」
「不用不用。」那人把江斐肩膀摁下,眼睛曖昧地朝言息那邊擠,「你這兒不是忙著嗎,哪好意思走掉?對了,生日快樂啊江組長。」
江斐的同事們都發出善意的鬨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