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至嶠輕笑著搖搖頭,他在北京常住的套房,不知道有多少小明星買通酒店的經理想要潛入。
在沈邇這裡,成了隨便進出的車站。
謝至嶠打開手機,沒有出走小貓的信息,倒是有一個名字讓他面色微沉……
酒店23層的酒廊,靠窗的座位上背對坐著一個男人。謝至嶠走過去,「王叔。」
「至嶠來了。」王恩國放下咖啡杯,他是一個近60歲的男人。半禿的腦袋,微圓的肚皮,其貌不揚,即使穿著十幾萬的高定西裝,扔進人群也是撈不著路人。
但他是樾嶠集團第二大股東,僅次於老謝董,和謝家是股交,看著謝至嶠長大。
「王叔,來新加坡是公事還是?」
老狐狸對上小狐狸,兩人端著咖啡杯,兵不血刃的展開交鋒。
「聽投資事業部的人說,王叔最近東南亞投了幾塊地,落錘之後對方又反悔。這件事上我和我爸是一個意思,東南亞的地皮趨於飽和,投資價值連年下跌,王叔的眼光一向獨到,何必趟這趟渾水。」
出刀見血,謝至嶠笑著就把王恩國不願意提起的商業地產傷疤接了個徹底。
商業地產早年是老謝董負責的,慧眼如炬,運氣也好,給集團積累了很多原始資金。後來轉投實業和網際網路,投資這一塊就交給王恩國。
也許是真的運氣不好,又或許王恩國離開他的礦業老本行,腦子不夠用。在某一年的投資上被國外的地產商坑了一大把,集團損失慘重,他接著被董事會彈劾。
最後是老謝董賣老臉,才保住他的董事職位。
不過經過那一次,他的股權大縮水,這幾年一直想要以小博大,重新拿回集團股權份額。
「是不是渾水總要淌過才知道。」王恩國不急不躁,放下咖啡杯,拿出根雪茄,夾著。
「王叔我是特意給你報個信兒的。」他指著謝至嶠,肚腩收緊,吐出一口煙霧。
謝至嶠眉頭皺了皺,聽他繼續說:「你那個什麼概念車,耗費了兩三年的時間,投進去多少錢咱暫且不論。至嶠啊,你以後是要接你爸爸的班的。你坐到這個位置上,拿不出像樣的業績,怎麼說服董事會?」
王恩國挺著肚子,前襟的扣子根本扣不上,他又把雪茄放在嘴邊,半眯著眼睛,對謝至嶠說:「這一次你不是要請什麼F1的大神出山嗎?怎麼樣?請到了嗎?」
王恩國的情報網很厲害,他能出現在這裡對謝至嶠叫囂,自然是摸准了他的事情沒有辦成。
王恩國:「要是辦不成,王叔勸你趁早回國。車企部做不出成績,你可以到投資部和雲平台去嘛。王冕弄的生鮮超市,年中財報很漂亮。我跟他說說,肯定給你一個滿意的位置。」
謝至嶠沒有吃早飯,咖啡喝的有點緊,胃部一陣陣痙攣。他忍著,用平靜的面色對王恩國說:「我心裡有數王叔,謝謝您今天特意過來一趟。您的意見我會參考,正好我也快回北京了,咱們公司見。」
走出酒店,陽光刺眼,溫度灼熱。謝至嶠解開Polo衫的紐扣,在廊檐下站著出神。
集團業績匯報的事情還能再緩緩,幾個人工智慧的項目做的不錯。是未來科技公司重要的利潤來源。
他對於新產業鏈的打造早有一套自己的盤算,現在當務之急是概念車的事情。
王冕是王恩國的兒子,跟他父親不同的是王冕人品不錯,優秀又上進,是個會傾聽團隊和用戶聲音的好管理者。
手裡幾個線上平台運營的不錯。
王恩國為了扶兒子上位,一定會在董事會拿著自己在車企部前期巨額投入,遲遲看不到結果的話柄,借題發揮。
但……沈邇這邊確實沒有進展。
謝至嶠站在屋檐下出神,自己為什麼一直在沈邇身上浪費時間?他是要達到目的,但他拿的起也放得下。
對於車企部總監一職的人選他還有plan B,謝至嶠打給秘書:「獵頭推薦的方康明,還在跟進嗎?」
秘書一聽,心下不好。謝總親自去摩納哥挖人,從歐洲挖到亞洲,眼下問plan B看來要無功而返。秘書一邊感嘆那個傳說中的Alber 射n到底是多難搞的存在,一邊匯報:「是的,謝總,目前人力資源還在跟進。」
謝至嶠煩躁的摸了摸黑髮,無法平靜內心的紛亂。
炎夏當空,進退維谷的工作和痙攣的腸胃讓謝至嶠臉色變得很不好看。
「讓人力資源約一下吧,我回北京抽空見個面……另外……」
他話音停住,進來一封新郵件。
Alber:【關於夏休的計劃安排……目的地北京,時差7小時。緊急情況可隨時聯繫,工作安排詳見附件】
短暫的停頓過後,秘書聽到了老闆極限反轉的語氣。
謝至嶠臉上的笑容張揚又耀眼,最後一絲煩悶從他臉上消失,他說:「明天讓管家把望朝庭的房子收拾乾淨,全部換上遮光最好的窗簾。」
一小時前。
車房辦公室,小憩的沈邇陷入一場迷離的夢。
Kingsize看著很舒服,謝至嶠的黑眸勾著他,語氣像重力的自然吸引,又如夜精靈的蠱惑。
「Alber,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