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在說工作,謝至嶠卻被沈邇的視線定住。他有一瞬間覺得對方說的不是邁凱倫,而是他們倆的關係。
沈邇手指懶洋洋的轉動筷子,垂眼又說:「過去的事情,我不會再關注。所以邁凱倫今後的成績都與我無關。」
兩人平靜的閒聊,是謝至嶠一開始的希望。謝至嶠的觀念里,分了手也能做朋友,更何況他和沈邇都是很體面的成年人。
儘管如此,謝至嶠仍舊覺得喘不過去,仿佛陷入一個無限循環的漩渦,包間裡暖氣太足了,謝至嶠解開兩顆紐扣,他指尖帶了一枚寶石戒指,沈邇瞥了一眼,隨口說戒指不錯。
國際頂級的珠寶品牌,前不久官宣了林南品牌摯友的身份。
「嗯,帶著玩兒。」
沈邇不知道有沒有相信這個解釋,他在心裡不齒自己的小心眼,又忍不住幾次三番的打探。林南的外型應該很受男人喜歡,纖細修長的身段,說話的聲音嬌軟,看人的時候眼睛瞪的無辜,尤其是看謝至嶠,眼尾永遠帶著一汪水似得。
謝至嶠腦子裡還想著工作的事兒,把話題帶回去,「離開麥拿輪是對的,你應該有一個賞識你的上司。」
沈邇放下水杯,實事求是的說:「那挺多的。」
是,看中Alber 射n老闆全世界有很多。謝至嶠不禁想,空窗期被大公司盯上的Alber,為什麼離開車隊後選擇來北京?
或許Alber覺得一年多前利用了自己覺得抱歉,順便來給他道歉?不對,謝至嶠很快打消這個念頭,白孔雀從不低頭。
謝至嶠想不出來什麼別的,又莫名在期待什麼。
起身打開窗戶,沈邇說:「我還有竟業合同在身,但不算嚴苛,如果許源想要聯繫我,可以通過郵件。」
謝至嶠蹙眉,壓著怒意,說:「你自己去跟他說,我不是傳聲筒。」
沈邇沉默了一下,說了幾個在峰會上見過的供應鏈企業家名字,「廣州齊總和美國DESS合作的控電系統明年會用在梅奔,齊總本人也懂技術,之前在德國見過一次。」
他說完,謝至嶠才反應過來沈邇是在給X—01Y後續的研發提意見。沈邇的樂於助人永遠沒頭沒尾,冷冰冰的,什麼時候幫忙什麼時候拒絕,全憑自己的心意。
謝至嶠說不出感謝的話,他拿著好不容易保住的棒棒糖站在原地,像等著家長領回家的小男孩。
簡單吃了點,謝至嶠說要送沈邇回酒店。沈邇說不想麻煩他,但謝至嶠打開副駕駛的車門,堅持的說:「別磨蹭了,我冷的要命。」
「住哪兒?」
「半島酒店。」
謝至嶠點點頭啟動車子,在安定門大街變了道,沈邇轉過臉說:「這好像不是回酒店的路。」
握著方向盤的手一緊,謝至嶠面不改色的說:「哦,東直門堵車,繞一下,你不介意吧。」
不到5公里的路程,謝至嶠饒到月壇公園,走走停停將近35分鐘。沈邇解開安全帶,偏頭對他說:「謝謝。」
謝至嶠已經跨出車門,面無表情的說:「能借用一下洗手間嗎?」
他發誓這不是什麼調情的藉口,今晚茶喝多了,卻是內急。一樓大堂也有衛生間,但兩人穿過大堂的時候沈邇並沒有提及,謝至嶠跟著進了電梯。
進了房間,謝至嶠徑直走向衛生間,沈邇查看了一些郵件,看著從洗手間出來的謝至嶠,問:「要喝點什麼嗎?」
他用下巴指了指酒櫃,謝至嶠說:「我開車了。」忽而問沈邇:「你還酗酒嗎?」
沈邇站在桌前不說話,他旁邊只有一盞落地燈,謝至嶠走近,形成逼仄的包圍圈,高大的影子壓下來,鐵了心要沈邇回答。
沈邇瞪著他,覺得這人還是那麼沒有邊界感,半天,說:「已經好多了。」
謝至嶠鬆了口氣的同時懊惱自己多管閒事的毛病,一定是最近公司不夠忙,明天上班得讓梁晨再多安排幾個行程。
他點點頭,說自己要走了。走到門口,沈邇在背後叫住他。謝至嶠扭身,沈邇琥珀色的眼眸透著光暈落在他眼中。頭頂柔和的光線將沈邇整個人都罩上一層溫暖的光暈,沈邇突然輕聲問:「你呢?」
謝至嶠沒明白,「什麼?」
微垂的眼睫在光下形成一片扇形的陰影,周圍的光打在他的後脖,有種驚心動魄的美,謝至嶠一瞬間屏住呼吸。
沈邇聲音更輕了:「你賞識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