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會等我嗎?」
第40章 你好,我來應聘
謝至嶠用了極大的定力維持站姿,他瞪著沈邇,張了嘴,發不出聲音。沈邇含笑揮動兔子玩偶的手,作再見的姿勢,說:「我走了。」
他剛轉過身,謝至嶠在背後說:「我還沒回答。」
沈邇握緊兔子,在謝至嶠看不見的背面,微垂的睫毛眨動,瞳孔里飄散著些許恐懼,些許迷茫。
他可以肆無忌憚的一次次撩撥謝至嶠,可以道貌岸然的一次次確認對方的心意。
卻在謝至嶠要回答的時候他竟然恐懼的想捂住耳朵。
能不能……不要回答,至少不要是現在……
明知道是沒有結果的動作,還是義無反顧來送機謝至嶠讓沈邇心軟。他的從長計議,他的有始有終,是不是對背後那個人太不公平。
沈邇感覺背後被謝至嶠迫人的視線鎖住,溫暖的,帶著皮革和柑橘的氣息在頭頂浮動。
短短半分鐘他想了很多,失去了Alber的面具,偽裝的遊刃有餘和冷靜自持裂開縫隙。
沈邇的聲音有些顫抖,語氣突然急促,「你別說……」
「敢問不敢聽?」
謝至嶠的胸膛緊緊貼著,壓著沈邇。他學著沈邇在上海昏暗的峰會台下的撩撥,一手順著他們緊密的縫隙抓住沈邇的手腕。
沈邇下意識的眨了眨眼睛,謝至嶠冰冷的說:「這個問題去年夏天在機場,我說的很清楚,答案不會變。還有你的兔子跟我沒有關係,我不知道你為什麼帶著它,但是沈邇……」
謝至嶠的氣息同樣急促,聲音低沉而焦灼,像明明看得見出口卻找不到路的困獸。
他第二次被困在名叫Alber的迷宮裡,不想眼睜睜看著迷宮出口在眼前消失。於是他說:「不要跟我玩兒這種苦肉計的把戲。」
眾目睽睽之下,頂著周圍旅客異樣的眼神,謝至嶠也要不留情面的揭穿沈邇的把戲。
在上海的偷偷牽手和【朋友】理論。在北京去他家樓下等人,強硬的要回兔兒爺。許源那個追星腦被他媽利用了,自己都不知道。
沈邇從飛入中國境內就制定了一套捕捉,確認,擾亂謝至嶠心意的計劃。他受過太多偏愛,以至於不用思考就知道許源透露了消息,謝至嶠一定會來機場。
然後他旁若無人的把那個問題拋出來,故意讓謝至嶠看到他的兔子玩偶,企圖用不告而別逼迫謝至嶠的再一次衝動。
謝至嶠看的明白,但他這一次不願意配合,不願意當台上的另一外主演。
謝至嶠說完,果斷的後退一步。眸色冷峻,看著沈邇強撐著,不肯回頭看他的背影。
他說:「我不會再等你,你來,我就接著。你裝不在意也好,故意撩撥我也好,我都接著。但你最好相信我說的話。」
頭等艙坐滿了人,談話聲,吵鬧聲,沈邇充耳不聞。他微微蜷縮,抱緊兔子玩偶,因為過度要緊牙關而微微顫慄。
說到底謝至嶠還是以前的天之驕子,容不得被挑釁。願意哄你的時候是和風旭日,不願意了,便是鏡中花水中月。
沈邇最後望了一眼窗外,起飛之前給Cloe發了一條消息。
【我想是我錯了,混亂的不是北京 。】
聖誕節之後,溫度持續下降。今年北京冬天格外冷,謝夫人讓司機送了兩趟衣物和吃的。
謝至嶠很少回家,他突然對夜生活來者不拒,跟著劉昶趙森幾個朋友,一個局一個局去,醉了就宿在附近的酒店。
任劉昶怎麼追問,他絕口不提那晚驟然離席去了哪兒。劉昶沒辦法一直盯著他,去探林南的班前交代幾個朋友輪番帶著謝至嶠玩兒。
他琢磨了一下,不是工作就是感情。
花錢都不能解決的事情多半是心結,心裡打了結,就得從胃裡灌進酒,一燒百通。通到位了就啥事兒都沒了。
今天周三,謝至嶠昨晚陪老謝董喝了點酒就在西城住下了。
今早起來慢吞吞的吃了張姨做的牛肉盒子,脆香撲鼻。謝至嶠一口氣吃了三個,吃完了去小花園散步,在藤椅上坐著發呆。
謝夫人找了一圈才找到人,打趣道:「呦,車企部黃了?還是被董事會罷職了?」
「媽……」謝至嶠不高興的叫道,「別人家的媽媽都盼著兒子能出息,你就說劉昶,他要是有您兒子一半兒出息,劉主席得去五台山供一尊金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