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邇點點頭,乾脆利落的達成前任友好相見的停戰合約。
趙森打來電話,說要準備放天燈,問謝至嶠在哪兒。
謝至嶠說就來了,剛放下手機,眼前出現一片黑影,緊接著嘴角被親了一下。
他直愣愣的站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被占了便宜,不等當事人討伐,犯罪嫌疑人主動自首。
沈邇說:「抱歉,本來是想對你說新年快樂,貼面吻,你知道的。出現偏差可能是滑雪時間太久導致的運動神經紊亂。」
沈邇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他神色鎮定,音色平穩,像在10樓一號會議室開大會的嚴肅。
讓謝至嶠差一點,就一丁點!就要信了!
「嗯哼,貼面禮嘛,我有什麼不懂的,英國人都這樣。」
下樓時後背挺的筆直,最後兩節台階一腳踩空。
四下無人處,高傲的小謝總摔了個大馬趴。
快過年了,酒店弄了一個助興的放天燈活動,每人可以領一隻燈,在白紙上寫下新年願望。
劉昶擺弄不明白,要不是林南非要看,他才懶得大冷天跑出來。
抱怨道:「北京禁燃,在這兒放燈會不會被抓,別再給哥幾個弄進去。」
劉陽早已經習慣了表弟的欠發達的腦子,幫老婆掛好祈願符紙,回答說:「這兒是河北。」
劉昶:……
謝至嶠很快弄好,等著大家一起,眼神飄忽不定的往右邊看。
沈邇沒有參加這個活動,他靠在欄杆上,仰頭看其他別墅露台上已經放飛的燈。
他們中間本來有兩個人隔著,那兩個人手都笨,一個去找白沉幫忙,一個乾脆不參加了。
謝至嶠被往右邊擠,等反應過來的時候離沈邇只有一臂距離。他仰頭看了一會兒,對沈邇說:「我一會兒要走了,有事兒就叫服務員。」
「嗯。」
沈邇輕輕回答,左邊時不時傳來說話的聲音,其他別墅里也有雜七雜八的聲音。謝至嶠好像沒聽清,朝右邊側了腰,俯下來點。
沈邇沒有動,也沒有再說話。謝至嶠等了一會兒,轉身離開。
走出去沒兩步,他又折回來,看著沈邇的背影,大冷天的在外面罰站。
放燈的人都擠在欄杆最右側看天空,沒人注意到左邊的角落。沈邇轉過頭,挑了眉,似乎在問他怎麼還沒走。
謝至嶠冷不丁的抬手,手指抬到沈邇耳朵旁,再往上,停留在髮絲邊。
手再次又落下來。
沈邇看著他,眸光跟著天空一亮一暗的火苗似得,迎著月光,照進謝至嶠心裡。
沈邇緩緩的張嘴,語氣跟新雪一樣蓬鬆,柔軟,「提前祝你新年快樂。」
「你也是。」謝至嶠啞著嗓子,壓抑不住到嘴邊的提示:「沈邇,現在是新的一年了。」
他凝視著沈邇,忍不住去探究沈邇以後再不會提在一起的事情,是一次試探,還是真的不準備……
也忍不住去想白沉說了融化理論,她讓自己想那個答案,但謝至嶠不敢想。
他心裡別著勁兒,想要沈邇自己想明白,又埋怨他為什麼還沒有找到那個答案。
很沒有邏輯的,無解的矛盾。
他曾想和Alber短暫的停留在一段膚淺的關係里也好,只要曾經擁有過就可以。
及時行樂,不問結果。
很多人亦是如此。
他們為什麼不可以,自己為什麼較這個勁。
Alber跟他不一樣,從最開始認識就沒有隱瞞過他對感情的觀念。
謝至嶠張了張嘴,不太明顯,只有輕薄的月光看到。
他收回手,半道被沈邇握住。